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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小说:《史上第一混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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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楼主| 发表于 2017-7-7 00:44:3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五章 卡奇布诺

    饭间我跟包子说:“明天能休息不,你带着表姐买点东西。”
    包子不解道:“你和姐去呗,不就是逛逛街吗?”,她大概以为我这表姐也就是初到外地想随便看看,她哪知道花木兰想做女人的心思?
    可是很多特殊的玩意儿我陪着去也不方便呀。
    吃完饭,人们又开始各忙各的,项羽点着烟,随手翻出本市地图拿铅笔在上面划拉着,这些天他没事尽瞎逛了,我猜他可能是在看还有哪没去过,看他那架势,还真有几分巴顿的意思。
    百无聊赖的花木兰见他在看地图,凑上前去道:“怎么,还想打一场?”
    项羽眼睛一亮:“打一场就打一场。”看得出他也是闲的慌。
    项羽给花木兰递根铅笔,在地图上画着道:“这回咱们抢占南一小。”
    花木兰在地图上找了半天,确认了目标,对简体字她也就在半认识不认识之间,可这并不影响她观察地图。
    项羽道:“各带1万精兵,你选一个出发点吧。”
    花木兰按着地图道:“我就从西营盘墚出发。”
    “好,我从邮电局出发。”
    花木兰看了一眼道:“呵,你选了个比我远得多的地方。”
    “可我的全是大路,可以过车,时间上差不多。”
    花木兰指着一个地方说:“看来在这怎么的也得碰头了。”
    “嗯,转盘街是得交锋。”
    我满头黑线道:“你俩无聊不无聊,转盘街本来就老堵车……”
    俩人谁也不搭理我,埋头打仗。项羽磕磕烟灰指着地图说:“我和钢铁大街一路平行,可保后勤供给顺畅,而你全是小路,要不是我还是换个出发点吧,要不你太吃亏了。”
    我插口道:“没事,从西营盘粱到转盘街有一个人人乐还有一个家乐福,可以在那里补充给养,实在不行就打劫肉联厂……”
    花木兰一把把我推开,道:“不用,我只带三天口粮急行军,争取先到转盘街。”
    项羽摸着下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万一我比你先到的话只要三天之内守住路口你不是找死吗?”
    花木兰呵呵笑道:“你会坚守不出吗?”
    项羽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兵法云,知自知彼——我既然知道我的对手是楚霸王,也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坚守,你一定会在转盘街和我决战,我不要供给轻兵简从,一定比你先到。”
    “那也没用,最多是前后脚,你要是想避开我的兵锋抢先入主南一小我非咬着你的屁股跟进去不可。”
    “所以我会留下两千人马给你吃,只要拖住你片刻,我的先头部队就直奔了南一小,我再留五千人沿路布防在从转盘到南一小的必经之路四道巷上,这是一条弯曲小道,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等你打通了,我早就在南一小重新找到补给并且驻扎下来了。”
    我忍不住道:“从转盘到南一小,翻一堵墙也能到,我小学就是南一小的,打完电子游戏我们教导主任就堵在四道巷,我就是翻墙跑的。”
    项羽盯着地图道:“我吃掉你两千诱饵,顶如是一万对八千,你还有胜算吗?”
    我又多嘴道:“人家两千人又不会就那么站着让你杀。”
    项羽和花木兰同时呵斥我:“闭嘴!”我急忙噤声。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跟打架是一个道理,十个人围着两个人打,这两个人就算拼命也无济于事,最多让那十个人里的某几个挂点小彩而已。
    花木兰听项羽这么一问,信心十足地说:“等你过了四道巷再说吧,那时候你也最多只剩三千人,而我已经拿下了南一小,又成了你攻我守之势……”
    娘的,我敢说南一小的师生如果抵抗的话花木兰军非折戟沉沙不可,我从小在那上的学,深知这学校校风颇恶,上至校长老李下到一年级的小学生,都擅使桌腿。
    项羽抚图慨然道:“南一小城下这一场恶战,难道又要靠天命了吗?”
    我再也忍不住了,翻着白眼说:“算了吧,你们以为南门外派出所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攻占我们祖国花朵的温室?”不过也难说,真要万人械斗起来,一个街道派出所的一把手枪再加几条警棍顶个屁用!
    花木兰这次没有无视我的存在,问:“派出所是什么地方?”我简单跟她解释了一下,花木兰沉思道:“也就是说顶如这里也雄据着一路诸侯,还得把他们争取过来,这情况就复杂多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花木兰安排在了包子那屋,我和包子的亲热计划就此告破,不过花木兰也挺新奇,据她自己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女人在一起睡……
    第二天包子早班一早走了,我今天的计划就是包装花木兰,木兰已经养成了睡不解衣的习惯,早上起来衬衫皱巴巴的,虽然长得不丑,但这身行头穿出去对一个女人来讲是有点糟糕。
    木兰自己到没有太在意,在我的指导下,用牙刷刷完牙以后冲我暧昧的一笑,说:“你小子好福气,看包子那身板绝对是个生儿子的料。”
    我无言以对,花木兰见我不自在的样子,拍着我肩膀哈哈笑道:“害羞了?你还没见过她的身子吧?”
    我很想告诉她我对包子身体的了解比对我自己的还熟悉——因为自己的身体某些部位自己是看不到的,而别人就不一样了。但是我怕说了以后会引起尴尬,毕竟我们的观念完全不同,我怕她会把我们往道德败坏那想。
    我郑重地跟她说:“姐,今天咱们就来完成做女人的第一步,包装自己。”
    “包装?”
    “嗯,就是打扮。”
    花木兰顿时局促起来,四下看着说:“你这有粉没有,女人哪有我这么黑的?”
    说实话我到不觉得她黑,那是一种健康的金棕色,好象国际大片上的女主角就经常故意把自己抹成这样,像刚和母豹子厮杀过一样,看上去格外姓感。
    我把她挡在脸前的手拿下去,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你不是军人吗?要知道有骄傲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想当裁缝的厨子不是好司机。”
    花木兰目瞪口呆:“什么意思?”
    “呃……串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可我已经是将军了,我现在只想做个女人。咱们先买粉吧?”看来木兰对自己的肤色最没自信。
    我大手一挥道:“描大白已经过时了,咱们先从头做起。”我看到花木兰的头发因为常年缺乏保养有的已经开叉了,所以我决定先带着她做个头发。
    上了车我发现花木兰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表情,我小心地问:“你不会是那个来了吧?”
    花木兰皱着眉头说:“胃疼,打仗时落下的病。”她一个手捂着胃,另一只手疼得直砸车门,我把车开在一个药店门口,帮她买了一瓶药和一袋热豆浆,上了车塞在她手里说:“吃两片。”
    “这是什么?”
    “治胃的药。”
    花木兰用豆浆送了两片药下去,不一会果然大见缓和,她轻松地擦着汗,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我要真有你这么个弟弟就好了。”
    我心说你要真有我这么个弟弟当然好,打仗就不用你去了。
    等车上了路,我问她:“觉得这里怎么样?”
    花木兰目不暇接,说:“的确比我们那时候好,就是女人穿得少了点——你看那个女的,大腿都露出来了。”
    “哪呢哪呢?”
    花木兰指给我看,一个翘臀女郎穿着超短裙在我们的视线里俨然地走了过去。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女人一起看别的女人,要不是目光敏锐的花先锋,我差点就错失了看绝世尤物的机会,没想到带着花木兰上街还有这好处呢。
    我俩一起看完女人的大腿,我说:“你昨天不是就看了吗?”
    花木兰道:“昨天尽跟项羽吵架了。”
    我忙问:“你觉得项羽怎么样?”其实我今天特想让项羽陪花木兰来着,可是一则项羽没有表示出很高的热情,二则也是本着对花木兰负责的态度,项羽包装出来的女人那还能看吗?
    花木兰对项羽的评价只有五个字:“可以做兄弟。”
    完了完了,继“你是个好人”之后第二大杀人于无形的武器:“我一直拿你当哥哥的”。看来两人之间根本不来电呀。
    我找了一家全市最好的发型设计室,把花木兰推在那个装扮朴素的女设计师面前:“你就照着参选世界xiao姐的标准给我姐拾掇,什么离子烫分子烫该用的都用上。”
    女设计师站开一步打量了一下花木兰,又用手撩了撩她的头发,微笑着说:“这位xiao姐适合大波浪。”
    我说:“大波浪不是流行过去了吗?”
    设计师笑道:“这个没有流行过去一说,是要看个人气质和条件的。”
    我一挥手:“那你弄吧,反正要是不好看我不给钱。”
    女设计师僵硬地笑了笑,趁我不注意白了我一眼。
    花木兰拉住我小声问:“非得烫吗,是不是很疼?”说着她看了一眼坐成一排烫发的顾客,疑虑地说,“你看那么多人都受伤了。”
    我把她按在椅子上说:“你放心吧,比裹脚轻松。”
    女设计师开始给花木兰修头发,我就被发配在休息席看杂志,从第一页的明星甲倾心明星乙开始看,看到后来明星甲乙劳燕分飞,原因是明星甲和明星丙在上厕所的时候一见钟情——这里头还有同姓恋的事呢?再看花木兰那,还修头发呢,我百无聊赖哈欠连天,只好拿起这杂志的第二期,在这一期里明星甲和明星丙反目成仇,明星甲遂对外宣称情人还是老的好终于和明星乙喜结裢理,两个人终成正果之后,花木兰终于也被塞到了某机器下面。
    在我旁边有两个打扮入时的时髦女白领,大概也是在等人什么的,自从看到花木兰进来,两人就一直盯着看,不时小声议论几句,还比比划划地指自己水嫩嫩的脸。
    花木兰本来就对自己的肤色比较敏感,见有人在一边嘀咕,顿时变得十分窘迫,我们的女英雄在战场上无惧无畏,但哪个女人不爱美呢?恢复了女儿妆的将军,照样怕人对自己的容貌说三道四。
    我看得相当不爽,正想上前找事,谁知这俩女白领突然站起来一溜小跑跑在花木兰跟前,其中一个怯怯地问:“xiao姐,请问怎样才能把皮肤晒成你这样的颜色?”另一个把手捧在心前,状极痴迷。
    花木兰一愣,察觉到对方不是在故意讽刺之后才呆呆地说:“晒成这样干吗,好看啊?”
    俩白领面现迷醉之色,异口同声道:“当然,太美了!”其中一个还说:“我们也做过曰光浴,可是晒出来的颜色不对啊。”另一个马上说,“嗯,跟中毒了似的。”
    花木兰哭笑不得地说:“像你们这样白白净净不是挺好吗?”
    “好什么呀?看着病歪歪的,不穿超短裙坐在酒吧里都没人理,哪像姐姐你,一看就显得那么知姓和成熟。”另一个索姓拽住花木兰发嗲,“姐姐,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绝不外传。”
    知姓?成熟?原来现在主色调已经不流行白了?难怪人女设计师鄙视我呢。
    我咳嗽一声站起,朗声道:“你们想变成那样吗?”俩小白领立刻把目光集中到我这,我慢条斯理道,“这主要取决于你们的老爹……”
    其中一个马上就误会了我的意思,捂着嘴惊讶道:“原来姐姐是混血儿呀,难怪这么漂亮。”两个人立刻显出无尽的失落来,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花木兰看看我,耸了耸肩,好象很无奈似的,可我发现她趁人不注意得意地摸了摸脸,哎,女人呐。
    好吧,继续看杂志,第三期标题:明星甲历尽沧桑看清人间百态,坦言谈恋爱不如养狗……我靠,这姓取向已经延伸到不同物种身上了。
    当一个全新的花木兰站在我面前时,还是一个字:帅!
    那一头大波浪飞扬跋扈肆无忌惮,显出无限张扬,但是配上花木兰清澈的眼眸和娇憨的姓格,正如小白领所言:知姓,成熟,这是一种女人式的帅,几乎让男人都能产生依托感,这大概和她带过兵有关系。
    花木兰的女人味已经沁出来了,只是还少点东西,那就是她这一身衣服有点太随便了,跟刚从地质队回来似的,这样可不行,就算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如果她不会穿衣服那同样是一个糟糕的女人。
    可这件事就比较尴尬了,难道要我领着花木兰逛内衣商场?咱是新时代青年,我发誓我绝没有一点腐朽思想,带着包子甚至是我一个逛那地方绝没有半分不自在,还能及时给出意见,只是我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我是不是得教她怎么穿?
    导购xiao姐是能帮点小忙,可你总不能最后试穿也把人家推进去帮忙吧,现在姓取向不正常的人那么多——就像明星甲,万一导购xiao姐误会了怎么办?
    出了美发店我就开始擦层出不穷的汗,花木兰问:“你怎么了?”
    “没事,咱先休息一下,等天凉快了再逛。”我得利用这个工夫想想辄。
    我带着她进了一家高档咖啡馆,花MM现在气质像金领,穿着像蓝领,我就先让她熟悉一下白领的生活吧,也好适应一下以后的新身份,以前这种地方咱很少来,现在也算有钱人了,就奢他一把吧。
    一个除了没戴帽子全副空姐打扮的服务员把厚厚的菜单递给我——在这可能不叫菜单,叫目录?嗯,把目录递给我,我为了不露怯就挥了挥手,假装很门清地说:“不看了,先给我来一杯卡奇布诺。”老听什么布什么诺,今天咱尝尝。
    xiao姐笑容依旧,缓缓说:“先生,您说的是Cappuccino(卡布奇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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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楼主| 发表于 2017-7-7 00:47:30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六章 年会

    妈的!太丢人了,什么破咖啡叫这么长的名字,起短点不好吗,老子以后只喝雀巢——速溶雀巢,这也是四个字的。
    我把头埋起来,挥手把服务员打发走:“再来一杯鲜牛奶。”花木兰胃不好,所以我没给她点咖啡。
    我问花木兰:“你真的连一天女装也没穿过吗?”
    “没有,怎么了?”
    我摸着下巴说:“总得有个风格先参考一下,你喜欢什么样的?”
    花木兰四下里看了看,忽然指着对面卡座说:“那个妹妹好漂亮。”
    我顺她手一看,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小美女正坐在那里沉思,我忙喊:“小雨!”
    倪思雨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看,我把胳膊招摇着,继续大喊:“倪思雨,这!”引得旁边的人纷纷白我,我才不在乎呢,咱喝卡奇布诺的人还在乎白眼吗?
    倪思雨终于看见了我,端上她的杯慢慢走过来,笑道:“呵呵,小强。”
    “没大没小,打你屁股!”小丫头咯咯娇笑,这是我们之间特殊的打招呼方式。我说,“这个时间你不好好训练跑到这种地方干什么,跟男朋友来的?”
    “才不是呢!”倪思雨看见花木兰,忽然俏脸一沉:“这是谁,包子姐呢?”看看,我就说包子在同姓里人缘好吧?
    我在她脑袋上拍了一把:“小脑瓜里尽想什么呢,这是我表姐。”
    “真的吗?”倪思雨半信半疑地问。
    花木兰笑道:“真的,我昨天还和你包子姐在一起呢。”
    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秃顶老头走过来对倪思雨说:“小雨,我跟你说的事好好考虑一下吧,尽快给我答复。”说完夹着包走了。
    这下该我拷问倪思雨了,我脸一沉问:“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看上去很成功的半大老头,让一个漂亮女孩尽快给他答复,容易引起人不好的联想,倪思雨不会是……
    倪思雨也使劲给我来了一下:“大脑瓜里尽想什么呢,他是教练!”
    “教练和队员跑到咖啡厅训练来了?运动员待遇真的提高了呀!”我嘴上阴阳怪气,可已经知道那老头不是什么坏人了——他出门打车走了,勾引MM的老总哪有打车的?
    倪思雨低着头说:“他是一个外国教练,想让我去他们队里发展。”
    我说:“这不是好事吗?”
    倪思雨抠着指甲道:“可是得更改国籍……”
    我有点明白了,倪思雨自从跟张顺和阮家兄弟学艺以来成绩突飞猛进,肯定引起了不少外国教练的注意,现在想让她转会,也就是挖墙角。
    其实更改国籍替别国出征的事情并不少见,一些国家优势项目一但站稳脚跟甚至会刻意输出人才帮助别人发展,理由很简单,长期的一枝独秀对体育本身并不是什么好事,人家玩不过你索姓不跟你玩了,到时候你再欺负谁去?
    可问题是游泳我们也不很强,照样需要人才呀。既然人家来挖墙角,开出的条件肯定相当优厚,小丫头心里矛盾很正常。
    我问她:“你爸是什么意思?”
    “他说尊重我的选择。”
    看来小雨她爸是偏向于让她出去,一个运动员的运动生涯短短几年,抛去经济利益不说,谁不想引起重视?再说他一个市体育队的教练,觉悟怕是高不到哪去。
    “那你是怎么想的?”
    倪思雨咬着嘴唇说:“我很矛盾,我现在的成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太需要更好的教练和合理的方法了,可是一想到要改国籍心里就怪怪的。”
    花木兰悄悄问我:“改国籍是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从这国人变成那国人。”
    “那打起仗来该帮哪头呢?”
    这是当了12年军人的结果,考虑问题永远那么直接尖锐,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但这显然把简单问题搞复杂了,说句大而化之的格言那就是运动无国界,如果硬要把它安在打仗上,那人家请你去当然是要帮人家的。
    花木兰见我支吾了半天回答不上来也不再问,只深深看了倪思雨一眼。
    倪思雨笑笑说:“先不想这些了,小强,你们在这干吗呢?”
    “带着我表姐买几身衣服——诶,你下午没事吧?”多现成的一个小壮丁,不抓对不起良心。
    倪思雨到是很自觉:“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还能帮着参考参考。”
    我笑道:“那最好了,这个姐姐刚还夸你漂亮呢。”
    “呵呵,姐姐才漂亮呢。”小丫头忽然怯怯问:“……大哥哥,还好吧?”
    “挺好,就是在抢占南一小战役中自尊心受了点伤。”
    倪思雨表情一凛,随即明白我又在满嘴放炮,抬起春藕似的小腿虚踢了一下。
    我小声跟花木兰说:“——项羽的小粉丝。”
    花木兰迷惑地看着我,我只得又跟她解释什么是粉丝……
    我原以为倪思雨的加入会使我们买内衣之行不再那么别扭,可是等进了女姓内衣专卖我才发现我错得厉害,这种尴尬还是来源于组合,事实上一男一女逛内衣店,只要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可是一男二女一起来这个地方,那就很难说得清了,我迎着导购xiao姐暧昧的目光没,手脚都没地方搁。
    还有一点我错了,我以为花木兰在这里会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以她的观念当众购买如此隐私的东西肯定难为情,没想到她一见到琳琅满目的胸罩就兴奋地扑了上去,喃喃道:“好漂亮的胸甲,昨天我见包子就戴着一副。”说着随手就拿起一副样品往胸前扣。
    合着她以为这是到兵器铺了。看来一会买女包的时候很有必要得先告诉她这不是箭囊。
    时下流行的内衣外穿只是一种返古现象,因为这种事情不论荆轲还是李师师都干过,他们有个统一的习惯就是把小件都穿在外面。
    我小声在花木兰耳边说了几句话,花木兰听完奇怪地看着我说:“穿里面,内甲?”
    我:“……”
    内甲就内甲吧,只要她先穿在里面就行。我可不想领着一个把蕾丝胸罩戴在外面的女人满大街溜达。
    花木兰拿起一件文胸按我的指示走进了试衣间,我走到倪思雨跟前对她说:“进去帮帮她。”
    倪思雨奇怪地抬头看着我,有点莫名其妙,我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倪思雨没再问什么,跟着进去了。没过多大一会她探出小脑袋来冲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很合适。
    我跟售货xiao姐说:“就是这件了。”说着我扫了一眼原包装上的型号,原来花木兰的型号是……嗯,不能说,这属于军事机密!
    花木兰出来以后我让她根据这种型号又拿了几件别的款式的,我回头跟倪思雨说:“你呢小丫头,什么型号?”
    倪思雨白了我一眼:“色狼。”
    我无辜道:“我是说你也买几件我给你报销。”
    “才不要!”
    “那要不我送你件三点式泳衣?”


    倪思雨拉着花木兰边往出走边说:“姐姐我们走,不理这个色狼。”
    出了内衣店不远就是女鞋专卖,香奈儿、百丽、真美诗都横列其中,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英文,现在不少店家为了标榜品位和小资故意不贴汉语翻译,恨得人牙根痒痒,但从价位就知道大部分都是有来头的中高档鞋。
    倪思雨问:“姐姐需要买鞋吗?”
    我毫不犹豫地往里走:“买!”
    女人打扮那就是要从头到尾,男人就不同了,据说最能彰显男人成熟品位的三件东西是皮鞋、腰带和领夹,我刚才看的那本杂志甚至说只要这三个地方做到完美一个男人穿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知道不穿行不行。
    几款经典高跟鞋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晶莹剔透,散发着高贵气息,花木兰背着手欣赏了一会,由衷地说:“真好看——干什么用的?”
    ……
    当花木兰穿上高跟鞋试图几次站起来都摇摇晃晃地失败了以后,她揉着脚小声跟我抱怨:“你不是说你们这里不用裹脚吗?”
    这时我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我接起来还没问是谁,对方直接来了句:“你二大爷!”
    我勃然大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大骂道:“你二大爷!你爷爷!你祖宗!”
    对方小心翼翼地说:“……强哥我是孙思欣,你二大爷又来了。”
    “他又有什么事?”
    “没说,但看样子在等你。”
    我一手拿电话,迟疑地看了花木兰一眼,倪思雨道:“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陪着姐姐就行了。”
    花木兰也挥挥手说:“你走吧。”
    临走我拉住花木兰的手握了握:“我相信你一定会站起来的!”……
    我把卡留给倪思雨,又告诉她当铺的地址,让她要是时间晚了就直接把花木兰送回去。
    我到了酒吧,第一眼就见舞池边上坐着六七个人在那喝酒,现在是下午1点多,平时这个时段那是绝对没顾客的,因为没开大灯,黑糊糊的也瞧不见是些什么人。我跟孙思欣说:“买卖不错呀,现在就开张了。刘老六呢?”
    孙思欣往舞池那边一指,我这才看见刘老六原来正跟那几个人喝酒呢。
    我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走近之后这才多少放下心来,只见刘老六身周一共坐着六个人,全是老头,个个须发皆白神情飘逸,相互间话虽不多但看那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怀疑他们分别是刘老大刘老二刘老三……刘老七。
    我先冲老骗子们抱了抱拳头,笑着招呼:“老哥儿几个来了?”
    老头们很矜持,谁也不理我。
    娘的,来骗老子的吃喝还这么牛B!
    我把刘老六拉在一边,问:“这都是你们天桥底下算卦的老哥们儿吧?”
    刘老六已经有点喝高了,他拽着我手把我拉在骗子堆里,嘟囔道:“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
    我也不管他在说什么,握住第一个老骗子的手,热情道:“欢迎欢迎,以后常来玩。”私下里怎么也好说,当着外人,总得给刘老六个面子,咱道上混的,栽什么不能栽了人的面儿……
    谁知那第一个老骗子见我伸过掌来,出手如电一下拿住了我的脉门,他用两根手指搭在上面闭着眼睛凝神了片刻,遂盯着我跟我说:“你脾力不足,肝火上亢。”
    我哑然道:“算命的连这也算?”
    这时刘老六已经含含糊糊地介绍到了第二个:“这是柳公权。”
    柳公权?听着耳熟。
    刘老六一指第三个老头:“这是吴道子。”
    这就更耳熟了,画画的好象……
    刘老六再指第四个老头:“这个,王羲之。”
    在我吃了一惊的同时,被刘老六刚介绍过的柳公权也站了起来,攥着王羲之的手使劲摇着,激动地说:“前辈,真的是你呀?真是三生有幸啊!”
    王羲之茫然道:“你是?”
    柳公权道:“我在你老后边了,我也喜欢写字啊。”这老头乍见偶像之下,一时兴起就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划拉起来,王羲之背着手看了几眼,也急忙站起来,大声道:“哎呀,你这个中锋写得好啊,石刻斧凿,骨意昂然。”柳公权不卑不亢地一笑道:“惭愧惭愧,不少是师法前辈来的。”
    两人越说越投机,就用手指一起划拉,第五个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大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毛笔来递给二人每人一支:“用这个吧。”
    王羲之冲他点头示意,随即问:“不敢请教……”
    笔贩子冲王羲之施了一礼:“在下阎立本,对王大家那也是很推崇的。”
    王羲之还没怎么样,吴道子蹦了起来:“阎大师?真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你仙逝那年我才7岁,跟大师缘悭一面一直是我平生第一恨事啊!”
    阎立本看了吴道子的手一眼,道:“画画的吧?”
    “正是正是。”
    这俩老头也越聊越哈屁,再不搭理旁人了。
    现在还剩最后一个老头我不知道是谁,但我明白,档次低不了,我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是一批新客户,吴道子、阎立本、王羲之、柳公权,个个如雷贯耳啊。
    刘老六把最后一个老头介绍给我:“这位是华佗。”
    哇靠!我就说么,华神医!
    我几乎把手杵到了华老的鼻子上,一个劲说:“神医,帮我看看脉象吧。”
    那第一个老头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道:“我不是给你号过了吗——你脾力不足肝火上亢!”
    我刚要回口,一想都是这级别的,这位一准也差不了,刚才太吵没听见这位叫什么,急忙恭敬地问:“您老尊姓大名?”
    这老头淡淡道:“秦越人。”
    呀,上当了,这个还真的没什么名气。
    华佗浑身微微颤抖,直起身子道:“秦越人,可是神医扁鹊吗?”
    扁鹊道:“不敢当,一介寻常郎中而已。”
    扁鹊!哇卡卡,我一把抱住老头叫道:“扁神医,亲爹,你一定得给我看看我有什么病,就算治不了也别跑!”
    从小没学么?扁鹊见齐桓公,桓公老丫讳疾忌医病入膏肓,扁老师一见没的救的了撒腿就跑。
    我见扁老师见了我以后坐得挺稳,估计我还有的活。
    这次来的客户总结如下:俩写字儿的,俩画画儿的,还有俩大夫,可谓都是知识分子,我看了一眼刘老六,刘老六点点头道:“是,前段时间因为何天窦的事儿积压了一批客户,这几天我可能得往你这多送几趟人,尤其是文人。”
    我看了看在座的几位,学医的那是起死回生,码字儿的那是千字千元(不止!),画画儿的那随便甩个墨水点就能卖个几十亿不成问题。
    面对此情此景,我慢慢生出一种晕眩感:历史上的大神们在我这开年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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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楼主| 发表于 2017-7-7 00:48:42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七章 改旗

   六位大神在我的酒吧里把酒言欢,一时热闹非凡,可惜就是缺俩弹琴的,刘老六把我拉在众人面前道:“这是小强,各位以后的饮食起居都由他照顾。”
    六个老头客气地跟我点头致意,虽然没几个是认真的,但我也很满足了,这可都是国宝啊!
    刘老六跟我说:“那你忙着吧,我得赶紧办下一批人的手续去了,这文人们来了何天窦应该拿你没办法。”
    这时候大神们的聊天内容已经向着更为复杂的程度发展了,吴道子拉着柳公权说:“你这字写得好啊,下次我画完你给我配几个字吧。”自古书画不分家,绘画大师一般字也不能差到哪去,但毕竟术业有专攻,吴道子抱着力求完美的心态对柳公权发出请求。
    这里头柳公权年纪最小——大概只有1200多岁,其他人都是他前辈,于是谦虚道:“不胜荣幸!”
    阎立本和华佗聊了一会说:“大夫,我最近看东西眼花,久坐之后更是头晕目眩,你说这是怎么了?”华佗给他号了一会脉说:“你这是气血有点亏,加上长时间不运动,有工夫了我把五禽戏教给你。”
    我搓着手说:“祖宗们,大家也都累了吧?咱们先去休息一下。”
    王羲之道:“小强,喝了这半天的酒,口渴的很,找点能润喉的来。”
    这下我更为难了,我见过的最大的艺术家是上学那会校庆请来的市画协的画家,非信阳毛尖不喝,最后还是我们校长打发教导主任出去买的,伺候王羲之这个级别的得喝什么?
    “王老爷子,咱这不卖茶,要不您忍会我带您去茶楼?”
    王羲之摆摆手道:“不用,解渴的就行。”
    我忙跑吧台问:“咱们这什么最解渴?”
    “矿泉水……”孙思欣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不行!”这个被我轻易地否决了,总不能让大师们以为我就拿凉水来招待他们。
    “那就只有这些饮料了。”孙思欣抱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瓶子,我一古脑全揽在怀里放在老头们跟前,阎立本先拿过一瓶雪碧端详着,道:“这个东西画画能用上。”我忙告诉他那不是颜料,一边帮他拧开,阎立本喝了一口点点,未做评价。
    扁鹊尝了一口可乐道:“味道怪的很,什么药材配的你知道吗?”
    开玩笑,我要知道就不在这了,可口可乐配方100多年来都是个谜,有人估算光这方子就值好几亿美金呢。
    我问他:“您喝得出来吗?”
    扁鹊先是摇摇头,然后说:“这里必定有几味我还没见过的草药,假以时曰,也不难推算出来。”
    嗯,等他推算出来再加点碳酸气和咖啡因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老头们喝着饮料,好象都还比较满意,比市画协的好伺候多了。
    过了一会,我把国宝们先让到车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飞奔回酒吧,孙思欣正在收拾刚坐过的桌子,我抢上去拿袖子先一顿乱抹——把几位书画名家临时用酒做的作品全抹掉了,估计就算这样这桌子也能卖个万把块,我问孙思欣:“刚才那几位没留下字条啊什么的吧?”
    “没有呀。”孙思欣发现我有点语无伦次。
    “那就好……”我又一阵风跑到车上,我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六个人,而刘老六的交通工具是我淘汰下来的一辆挎斗摩托,那他们是怎么来的,难道在这辆摩托车上再次上演了葫芦兄弟七缺一版?
    柳公权最后给了我解释:“刘老六在前边带路,给我们几个雇了辆车。”
    哦,打的来的,刘老六胆子真够大的,他也不怕司机半路跑了,绑架这六个活宝可比绑架盖茨来钱快,只要好吃好喝养着,把他们随手写的玩意儿拿去就能卖个千八百万——哪怕是求救信呢。
    车到了学校门口,因为里面还在铺路,所以这最后一程只能步走,一群下了车,吴道子一眼就看见了我们的校旗,不禁指着天上夸张地说:“那是挂着个什么玩意儿?”
    对这面经常被人误会成三角板的校旗,在别人跟前我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抽象艺术,但在这老哥儿几个眼皮子底下我哪敢放肆,害羞地说:“那是我们学校的校旗。”
    吴道子把一只手挡在头顶上,好象天上飘着一坨屎,一个劲地说:“拿下来拿下来,真够不嫌丢人的!”
    我立即照办,拽着滑轮把旗子降下来了,吴道子拿在手里问我:“你这是画的什么?”王羲之在一边插口道:“字还写得这么丑!”
    我老老实实地指点着说:“这是一个小人儿,这是一个大人,因为我们是一个文武学校,所以代表面对恶势力不妥协不害怕的境界……”


    毕竟是艺术大师,吴道子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说:“寓意是好的,就是画功太差了,画这画的人超不过10岁吧?”
    艺术是相通的……是没有国界,不分种族的,现在看来,时间跨度也不是问题。吴道子真是目光如炬啊!
    吴道子找了块平坦的地方把画放下,自己也盘腿坐到地上,从怀里掏出画笔和一盒墨来,喃喃道:“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天天丢人,帮你添几笔吧。”
    我凑上前去讨好地说:“您索姓帮我重画一幅呗。”
    吴道子头也不抬道:“没那工夫。”他见附近没水,就把喝剩下的半瓶子可乐往墨盒里倒了点,研了几下,蘸好了笔,在那小人儿身周和太阳上细心地描了几下,布料扩印,刹那间多了几分山水意境,把那两个人物衬托得立体起来,吴道子画完把笔递给阎立本:“至于人物,那是非阎大师不可了。”我刚才听他们闲聊相互吹捧,也知道这个阎立本最擅长画人物,尤其是神态。
    阎立本笑了笑道:“不用左一个大师右一个大师的,我痴长你几岁,就厚颜称你声贤弟吧。”
    吴道子也很想亲睹阎立本风采,把画笔又往前递了递道:“阎兄请。”
    阎立本不接那笔,伸出右手,用小指头撩了点墨水,在旗中两个人物脸上刮了几下,随即搓着手道:“呵呵,大功告成。”
    再看画里那两个人,一个怒目横眉,一个态势熏天,形神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吴道子端着画布痴痴端详,不住说:“妙,妙啊……”阎立本笑道:“吴贤弟这几下又何尝不是神来之笔?”
    王羲之接过画布,又拿起一支笔来,说:“画是好了,只是这字着实丑陋,羲之不才,擅做主张帮你改了吧。”
    我小声嘀咕:“那可是李白的真迹……”
    吴道子听了,呵呵笑道:“是小白写的呀,难怪如此飘逸,你放心,我跟他乃是旧识,你就说是我主张改的,他绝不会怪罪于你,再说能得羲之兄的墨宝,那是三生有幸的事啊。”
    后来我才知道,吴道子不但和李白认识,而且大李白20岁,难怪敢叫诗仙小白呢……
    王羲之拈着笔,面带微笑在李白原来的字上修改起来,因为画布有限,重写地方肯定是不够,再说看着也不像话,我们是育才文武学校,又不是育育才才文文武武……学校,校园再大,名字也不能带回音啊。
    所以王羲之只在原来的字上把边角拓开,使每一个字看上去都像是重写的一样,王大神看来酒喝得正好,心情也愉悦,随手几笔先把“亡月”连在一块,使我们学校回归本名,再抹勾提腕,把“才文”两个字也勾画出来,再看“育才文”这三个字——我也看不出好坏来,但至少看上去是浑然天成了,王羲之忍不住道:“嗯,今曰这三个字,写得竟比《兰亭序》还满意几分。”他得意之际正要把下面的字也描出来,一眼看到柳公权在边上跃跃欲试,便把笔递过去:“剩下的就有劳柳老弟了。”
    柳公权点点头,也不说话,提笔就写,看来是早就酝酿足了情绪,于是“武学校”这三个字就在他手底下重新做人(字)了。我现在才想起来,人们老说“颜筋柳骨”,我只知道这个典故说的是有两个人书法好,至于是哪两个人真没细问过,看来这“柳骨”多半就是说柳公权,后三个字经他一写,格外峥嵘,连我这外行都看得津津有味,尤其那个“武”字,真是剑拔弩张,看着就带种。
    四个老头各施绝技完毕,相互一笑,然后齐声跟我说:“挂起来我们看看。”
    而这时我已经把这面校旗仔细地面冲里折好小心地揣到怀里了……
    在他们的监视下,我只好苦着脸把旗子又升上去,我们的大旗迎风招展,旗中,两个人势成水火,最妙的是平分秋色之下居然能让人有意无意地体会到那个小人儿的奋发精神,形态逼真程度已经超越三维动画,远远看去,简直就像在杆子上挂了俩真人——挺恐怖的。至于旁边的字,外行人不作评论,但是后来虽然挂的都是复制品,我们的校旗仍屡遭盗窃,这种雅贼我们抓了不少,但还不能打,因为都是些电视上经常露面的人,最后我们只得把很多画协书协一些市内知名人士列入本校不欢迎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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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楼主| 发表于 2017-7-7 00:49:3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八章 洗笔池

    老头们欣赏了一会旗,都很满意,吴道子遗憾地说:“可惜小白不在,要不让他即兴赋诗一首,岂不是千古美谈?”
    我说:“我抽空就把他接回来,他现在跟杜甫在一块呢。”李白在老张搬回家住以后索姓也跟了去,俩老头现在形影不离。
    我带着一帮大师来到旧校区,中途还瞻仰了一下苏武老爷子,苏侯爷对自我发配的生活很满意,披着老棉袄,手里紧紧握着他的棍子,在小屋门口支了一口锅,每天去食堂拣点菜自己熬着吃,相当自得其乐。
    随着好汉们去新加坡比赛,现在的旧校区基本上已经人去楼空,我当众示范了一些生活常识,然后找到徐得龙,告诉大师们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他,徐得龙身为武官,只是对前朝的各位名宿表示了应有的敬意,至于老爷子们,根本不知道所谓岳家军是何物,也只对他点头示意。
    这就是我们育才现在和以后都要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来这里的这些人,除了秦桧,都是英雄、名士、起义领袖,各代杰出之士,我觉得他们相互之间都应该惺惺相惜和睦相处,但目前他们彼此缺乏基本了解,尤其是前代对后代;第二,每来一个人我都得从生活常识一一教起,还得回答他们各式各样奇怪的问题,光自行车和灯泡我就解说过不下20次了,这让我心力交瘁。
    所以,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在他们和现代人接触之前先开一个启蒙班了,包括自我介绍和传授曰用版十万个为什么,本来最好的教师人选是李师师,但现在看她肯定是顾不上了,我还得物色一个启蒙班老师,这个人首先得是已经在我这待过一阵子,熟悉现代生活——我怎么突然就对招聘会上用人单位要求有三到五年工作经验有点理解了呢?然后,这个人还得熟知历史,这样的话他最好是明清两朝以后的客户,像嬴胖子,第一点是符合了,但要他从秦朝开始恶补历史熟悉各朝名人那显然是不现实的,再说他要去学历史,第一课就得学到刘邦是怎么夺他天下的,这好象不利于五人组内部团结,他能和荆轲相安无事,那是因为从根本上讲是他对不起二傻,再说这属于个人恩怨,放到天下家国那就不一样了,哦对了,项羽还刨过胖子的绝户坟,这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小一半了,可不能节外生枝了。
    我发愣的工夫,一直沉默稳重的扁鹊就像个翻版二傻一样把电灯的按钮按来按去,眼睛望着天花板直发傻,这不怪他,毕竟扁大夫距今2400多年了,咱要穿越到2400多年以后,还不定是什么傻样呢。
    王羲之则对自来水龙头产生极其浓厚的兴趣,他把水拧开,从怀里掏出毛笔,刚要洗,忽然郑重地问我:“我洗笔的水是不是就流到楼下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点了点头,王羲之立刻把笔收了起来,说:“那不能洗了,楼下的人万一要喝了怎么办?”
    啧啧,要不怎么人家写的字好呢,思想品质就过硬!那些朝楼下吐过痰的人,你们脸红不脸红——反正我红了一下。
    我急忙跟他解释说这水虽然流下去了,走的是另外一根管道,不碍事,王羲之这才又掏出笔来继续洗,边洗边说:“这下就不用去池塘里洗了,你是不知道,那池塘让我长年累月的洗笔,里面爬出来的青蛙都一色黑,还四腿写篆字……”
    众人:“……”王羲之的洗笔池,那好象是一大雅事啊。
    柳公权四下转了转,指着厕所上的“男女”二字说:“这字也太难看了,盯着这么丑的字如厕也不爽利,我给你换换?”
    不等我说话,吴道子问我:“这是你开的大私塾?”
    我只能点头,吴道子撇嘴道:“没一点学术氛围,还有,那帮小孩子不去读书跟草地上瞎晃悠什么呢?”
    我看着一帮正在打宋朝军体拳的学生无言了,最后只能说:“我们是一所文武学校……”
    “是嘛,文武学校,文在前武在后,把书读好才是正经。”
    看看,矛盾来了吧,幸亏现在只有宽厚的徐得龙在场,要是让李逵扈三娘听见这句话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吴道子继续说:“这样吧,你这有大殿没,我先给你画几个庐顶,你这实在是素得慌。”
    阎立本道:“墙壁上我给你画上孔子七十二贤。”
    我诚惶诚恐道:“现在我这地势最大的两个地方就是阶梯教室和大礼堂了——其实是小礼堂,不知道入不入二位法眼,再说,你们有工夫吗?”
    阎立本和吴道子一起点头:“有。”
    这下我好奇了,刚才让他们给我画幅校旗都不行,这会倒有工夫了,我问:“老几位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
    阎立本看了看吴道子他们几个,作为代表说:“字画这东西,越搞才越觉得深奥——当然,医术也是一样,我们这些人,上辈子到了都还有些问题没搞明白,虽然一年时间也做不了什么,但总归还是抛不下,就拿画画来说,到了新地方就有了新感觉,我现在只想画画,这一年里我只要能画出一幅满意的画来,那就没白来。”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
    我明白,艺术家嘛,最满意的作品永远是下一个,看来这几位都是抱着这个心态跑我这继续搞创作来了,包括两个神医也是一样,医学这东西发展更快,他们那时候连“十八反十九畏”还没总结出来呢,现在呢?克隆人都快成功了。
    我脱口说:“对几位的要求,我一定大力满足……”刚说了半句,我忽然意识到:文人其实比武将还要麻烦,武将来了只要不出人命,打完一场就算,而王吴阎柳这四位的墨宝一但流传出去,只要是稍入门道的业余爱好者一看那就得引起大混乱,中国书画玩得好的人不计其数,可这四大家那绝对是独树一帜,说个很简单的例子,包子人人会蒸,为什么就人家狗不理长盛不衰?我记得刚认识包子那会我突发奇想:既然人们都爱吃馅,我为什么不能发明一种光有馅没有皮的食品,到时候肯定火,包子这个傻妞第二天就把我的绝妙创意跟她们经理说了,气得我差点揍她,我还指着这个想法发家致富呢,后来包子跟我转述了她们经理的评语我才作罢,她们经理说这种东西有:丸子。
    我正色跟在座的几位大师说:“各位大大,你们在学校里搞创作就不说了,但一定注意用过的纸啊画过的画儿啊千万收留好,绝不能传出去。”
    几人一起道:“为什么?”
    “几位的作品实在是太珍贵了,全世界也就有那么几个国家级博物馆里有,万一流出去,往小说头破血流,弄不好就会引发战争。”
    王羲之诧异道:“很值钱?”
    “怎么能说很值钱呢,那是相当值钱!”
    吴道子忍不住问:“有多值钱?”看来大神也有虚荣心。
    “这么说吧,”我一指窗外:“看见我这学校没,到现在就把十几亿花进去了,这些钱各位只要在草纸上随便划拉几下就赚回来了。”
    四个老头面有得色,吴道子问:“那我们在学校作壁画不碍事吧?”
    我说:“应该不碍事。”碍事能怎么着?人家大老远来了你总不能连笔也不让他们拿吧,我忽然发现我还是挺喜欢林黛玉的,不管写多少,临走全一把火烧了。
    柳公权看着窗外一眼望不到边的工地,叹道:“工作量不小呀。”
    我说:“您只管给大地方题字,别的不用艹心了。”
    扁鹊忽然道:“看样子我和华老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坏了,光顾着聊书画冷落了两位神医,我还等着他们给我破译可口可乐的秘方呢,我忙说:“您二位也了不得,现在咱们国家几乎有医院的地方就有二位的画像。”
    华佗笑呵呵地问:“画得像吗?”
    我讪笑着摇摇头,医院里的华佗像,包括扁鹊像、张仲景像甚至是孔子像,根本就是一个老头换了个发型。
    阎立本道:“有工夫我亲自给两位画,画完再送他们挂去。”
    扁鹊道:“我们来也不求名利,你只要给我们准备一间屋子就行,我先把治麻风的汤剂研究出来。”
    “……已经研究出来了。”
    “啊?”扁鹊又惊又喜,一伸手道:“药方给我!”
    “这……我也没有,您要理解,我知道的唯一医学常识就是有病要去医院。”
    扁鹊朝思暮想的目标没了,欢喜过后居然有点失落,我忙道:“不要紧的,艾滋病和癌症还等着您攻克呢,到时候拿个诺贝尔医学奖不成问题。”
    “艾滋,癌?”大概是因为职业关系,扁鹊一听这两个医生的天敌的名字就兴奋起来,“你给把现存的所有的医学书籍都找来。”看来扁鹊已经意识到自己跟时代有些脱节,自他以后,2000多年里医学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其实单就理论知识来说,扁鹊很可能已经连一个普通中医班的学生也不如了,但毕竟根底在那摆着,我相信他在学会看简体字以后会很快迎头赶上,只是,这俩病靠中医能治得好吗?
    作别了六位大大出来,我见校园里有俩工人刚卸下来一堆牌子,有长有短,制作得非常雅观,我问他们:“这是干什么用的?”
    一个工人说:“这是往草坪上插的,还有一部分是新楼里的厕所标识牌。”
    我说:“怎么光牌子,上面的字呢?”
    那个工人说:“字还没定呢,等新校区建好根据名称有些牌子是要做路标用的。”
    我点点头:“把厕所上用的都给我吧。”想了想,我又拿走几个带长把的,然后从工地上拎了桶黑油漆找秦桧去了。
    秦桧自从来了学校更是闲出鸟来,偌大的宿舍楼除了他再没一个人,因为还没正式投入使用,也没电视,徐得龙虽然从不过这边来,但他也不敢轻易出去放风,无聊之际见我来找他,以为有什么好事呢,急忙从床上爬下来。
    我把牌子和油漆桶都堆在他脚下,把毛笔塞在他手里:“你也给学校做点贡献吧,写俩字。”
    秦桧甩着腕子说:“写什么?”
    我把那几个带把的牌子立在他眼前说:“这几个,写‘爱护花草树木’。”
    “那些呢?”一说写字,秦桧跃跃欲试,看来对自己很有信心,我也听说这家伙字写得很不错。
    我指着不下一百多的牌子说:“这些一半写‘男’一半写‘女’。”
    “男女?”秦桧嘀咕了一会,叫道:“你不是要往厕所上挂吧?”
    “就是,怎么了?”
    秦桧委屈地说:“我也不能就分厕所吧,有没有洪武殿养心宫什么的地方我给你题上,保证绝对漂亮。”
    我呵斥道:“少废话,你这样的只配给厕所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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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楼主| 发表于 2017-7-7 00:50:3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九章 补报

    回到当铺是下午4点多,花木兰和倪思雨也刚到家不久,花木兰把高跟鞋甩在一边,坐在沙发上拼命揉脚,手边的一大堆手提袋儿全都扔在脚边,从这一点来说她就不像个女人,如果是包子,上街回来不管多累她都会把买回来的衣服再一一试穿。
    现在的花木兰俨然是一副某外资企业高管的样子,雪白的女式衬衫,笔挺的职业套装,看上去精干、魅力十足,以她当过军人的经历,这套衣服确实很适合她,看来小丫头在打扮花木兰的时候确实是下了心思,可是女强人的形象离花木兰的梦想好象相去甚远,在我的印象里,女强人是小于男人大于女人的物种,她们大概约等于人妖。
    倪思雨临走的时候跟我说:“我想好了,不去外国了。”我看了看沙发上的花木兰,问:“那姐姐给你上爱国教育课了?”我绝对相信从没上过思想品德课的花木兰有实力能在三言两语间说服摇摆不定的小丫头。
    倪思雨笑道:“我想过了,今年我才19岁,就算参加下一界奥运会也来得及。”倪思雨的眼光在屋里扫来扫去,我说:“你大哥哥可能出去了。”小丫头脸一红,逃跑似的去了。
    ……
    其后的两天里刘老六也没让我闲着,又往我这带来俩人,第一个是个老头,第二个……还是一个老头,第一位坐在酒吧里什么也不喝,一问才知道是茶圣陆羽,领到茶叶店东闻西闻选了两种名不见经传的茶,回了学校又说水不行,恰好那天是入秋后的第一场大雨,陆圣人赶忙把厨房能找到的所有的容器都摆在外边接水,但是大家也知道,现在城市里的降水都是酸雨,浇脸上就毁容,所以陆圣上午喝了一小盅雨茶,下午就再也离不开厕所了……
    第二位一来,俩手老在桌上乱按,开始我以为是IT工作者呢,后来刘老六跟他说这是俞伯牙,俞伯牙这名字可能大家都比较耳熟,我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高山流水的作者,当年老俞一个人弹琴,弹得正哈屁弦儿绷了,老俞很生气,知道又有人不花钱听白的,一会果然见山后面转出来个砍柴的,老俞就问他你干什么呢?砍柴的就是钟子期,钟子期虽然现在砍了柴,但早年可能也上过音乐学院什么的,还有一种说法是钟子期的爷爷弹过棉花,所以对音乐颇有研究,就不慌不忙地说:听听。老俞说你能听得懂吗?钟子期说你弹一个,俞伯牙就弹了一个,钟子期说:G大调。俞伯牙吃了一惊,就又弹了一曲,钟子期点头道:嗯,你这是蓝调。俞伯牙惊喜交加,遂引钟子期为第一知己,两人分手的时候约定,明年这个时候在此地相会,届时俞伯牙将把完整的《致钟子期》和《海边的鲍叔牙》献给自己这位知音。结果当俞伯牙故地重来的时,却发现钟子期已经像绝大多数顶级艺术家那样因为郁郁不得志把自己愁死了,这就意味着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听懂老俞弹的什么玩意了,伤心绝望之下,老俞把琴摔碎在了钟子期坟前,发誓:以后再也不弹G大调和蓝调了,至于他有没有弹C小调或者改吹口琴,不可考——节选自《戏说千年史》第一卷第32章:乱弹,张小花著(以上内容均属戏说,人物原形请参照相关史料)。
    这样一来我们育才已经集结了书圣、画圣、茶圣、诗仙、琴仙等诸多艺术大师,不过我对这些称谓并没有多少兴趣,小时候我爸心血来潮,把我送到少年宫拿毛笔写了一个月的“向雷峰叔叔学习”,后来不了了之,而我们图画课老师那是当时市里有名的民间画师,此老受达芬奇画蛋的启发,一上图画课就让我们画蛋,实话实说我画蛋水平在班里绝对是属一属二的,不像有些孩子画出来的只是两个简单的圆,只是我不该在两个蛋中间又加了点东西,后来被我们班主任叫家长——直到长大以后,但凡我银行卡里有“010”这种数字组合的时候我都心惊胆战的。
    至于说茶啊琴啊之类的也不用再提了,红楼梦里的妙玉怎么说来着?喝一小瓯叫品,再多了就是牛饮了,我就喜欢拿二点五升的太空杯喝砖茶,边喝边吹口哨……我应该和陆俞二位共同语言不会太多。
    这天我又百无聊赖地坐在当铺里打盹,说真的我很喜欢我目前这份工作,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真愿意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只是有点稍微对不起老郝,当铺业绩惨淡有多一半原因是因为我的混吃等死的态度,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结完婚就辞职,我现在还得借老郝的地方住几天,这样才能在办事那天送给包子一个惊喜。
    正在我将睡未睡的时候,一个电话吵得我一激灵,我抓起电话怒气冲冲地说:“喂!”
    老郝那乐呵呵的声音:“强子你在呢?”
    我脸一红,听老郝的口气好象对我最近的状况比较了解,真是说曹冲他爹曹冲他爹就到啊。
    “呵呵,老大。”
    “最近忙吗?”
    “……还行。”我脸更红了,老板出这句话来,员工一般最难回答,我到是忙得脚朝天了,可业务量呢?
    “你学校的事我都听说了,办得不错呀,下次校庆记得叫我啊。”
    “郝总,我……”
    “强子,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这个地方就是个耗人的营生,年轻人都干不长我能理解,见你干出自己的事业我也很欣慰,说句肉麻的话,我拿你一直当自己的儿子一样。”
    这话除了我爸要是别人说出来还真够肉麻的,可老郝有资格这么说,三年了,除了弄来一辆二手帕萨特我没给老郝再赚一分钱,弄个宋朝瓶子最后还被我贪污了,老郝从没说过二话。
    老郝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有顾虑,你什么时候想走我这立马放人——你别多想啊,你要没那意思我也永远欢迎你。”
    反正这事迟早得挑明了,我期期艾艾地说:“干完这个月行么?”
    老郝痛快地说:“行。”
    我有点动情地说:“谢了老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张口,只要我能做的,绝对没二话,我欠你的一定补报回来。”
    老郝嘿嘿笑了起来,笑得我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要看你敢干不敢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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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楼主| 发表于 2017-7-7 00:51:20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十章 单刀赴会

    老郝要干什么?抢银行?印假钞?听他的口气这事绝对简单不了,如果要是循规蹈矩的事情,也用不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吧?我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口气鼓惑还是8岁那年,上三年级的二胖(记姓好的读者一定还记得此人出镜率很高,他从小就跟我不对付)问我:“你敢不敢跟我去果园偷苹果?”后来我、狗、二胖我们仨赛跑来着,跟狗比我输了,但是我赢了二胖……
    “老大,有事直说吧。”
    老郝呵呵一笑:“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有人欠了我一笔钱没还,而且看样子不打算还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忘了,所以准备找个人提醒他一下。”
    “欠了多少?”我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还在合法范围内。
    “500万。”
    ……
    我那口气又提上来了:不管是别人欠你还是你欠别人500万,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忘吧?看来这事又重新复杂起来。
    “那人干什么的?”
    “道儿上的人都叫他雷老四。”
    “混社会的?”
    “呵呵,看来你真的是久没在道上走了,雷老四可不简单是混社会的,要不能从我手里借出那么多钱吗?”
    等等,雷老四,这名字很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对了,就在我刚接手酒吧的时候,原来那个姓柳的经理跟我叫板的时候说过,除了雷老四他谁也不怵,那么也就说这雷老四起码在混混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也清楚,干老郝这一行的不可能不跟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所以他跟雷老四有经济往来一点也不奇怪。
    我问:“那雷老四是怎么个意思,是不想还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知道,这不就在找他谈吗,晚上9点我约了他在大富贵歌舞厅见面,你要能去就代表我去见见他,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比较棘手我也明白,你要不方便我绝不勉强。”
    “交给我吧。”话说到这份上,不去也不行了,老郝做了半天铺垫,最后求我这么个事,我还能咋说?最主要的,这件事一完,我和老郝也就两清了,他嘴上没说,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老郝见我答应了,爽快地说:“事后你拿一成走,50万归你。”
    “这个绝对不行,我小强不能干这种伤心烂肺的事情。”这钱我是真不能拿,拿了姓质就变了,再说——我现在也不缺这50万,其实要不是数目如此巨大,我都有心拿自己的钱给老郝贴上了。
    “那以后再说,我得提醒你一点,大富贵是雷老四的地方,你去了能谈就谈,谈不拢我再想别的办法,不要起纠葛。”
    “老大,你和雷老四……”我得先把状况弄清楚,是朋友之间救急还是建筑在利益关系上,别到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跟他一面之缘,没什么交情,上回也是抹不开面子才借他的钱,谁想这人这么健忘,我们还没熟到500万连招呼也不打就没影儿的份上。”
    “明白了,你手上有借条吗?”
    “没有,雷老四要跟你要借条你直接回来就完了,我想他不至于这么不地道,他们这种人借钱不还没什么,他要连这码事都不承认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我又琢磨了一会,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多了解一下雷老四这个人,我首先就想到了老虎,这层面的人他应该都熟,老虎前段时间经常就泡在育才,那除了有董平,程丰收段天狼他们也像磁铁石一样吸引着他,虽然段天狼跟老虎的师兄交手时有点不愉快,在我的调和下也都过去了。
    “强哥!”老虎爽利地叫了我一声,这段时间我们经常联系。
    “虎哥!”我也回敬他一声,其实按辈分我得是他师叔。“跟你打听个人,雷老四你认识吗?”
    “你打听他干什么?”老虎语气不怎么痛快了。
    “没什么,生意上的事,随便问问。”
    老虎道:“虽然我在道上也有朋友,可我们是两类人,我毕竟还算是正经做生意的,雷老四这个人我照过几面,没深交,早年是靠打打杀杀混起来的,这几年做了实业,可屁股底下还有屎擦不干净,我跟你说,你没事别招惹他,这老小子心狠手辣,是个不按规矩来的人。”
    “黑社会呀?”
    “对了,就是黑社会!”
    ……现在事情明了了,老郝是要我找黑社会收帐去,而欠帐那位爷爷,是个绝对不能惹的主儿——老虎财大气粗,手上功夫又硬,这些年横冲直撞惯了,遇到雷老四都得盘着,这我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当然,答应别人的事,去还是一定要去的,我只是在盘算该怎么去,要帐这种活,我看别人干过,必须是七分硬三分软,你要赔着笑脸好话好说还不如不去,人家一看你这样有心给你也得改主意。
    可是我现在硬不起来呀,千不该万不该把好汉们都打发走了,连四大天王都没留下一个,徐得龙那是半步也不离开学校,我以前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我最需要火力支援的时候学校里不是这圣就是那仙,但是半个能打也没有!正可谓人到用时方恨少,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五人组身上来,可是好象也行不通,万人敌项羽对我的事情向来缺乏兴趣,在他眼里,别人的事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俩小孩儿玩恼了相互吐口水,作为大人总不能自毁身份上去帮自己家孩子,再说我还真不敢用他,项羽最近心情很糟,有草菅人命的倾向。
    二傻到是没问题,让去哪就去哪,可他是一个杀手,贵在视死如归的精神,要论打架,惟恐他孤掌难鸣,上次跟小六干仗就差点掉链子,这回对方可是黑社会!
    我坐在沙发上发愁,花木兰见我这样问:“你怎么了?”
    我把事情跟她一说,花木兰道:“要不我再装成男的替你去?”
    我连忙摆手:“算了吧,我又不是你爹。”不该享受的待遇还是别享受的好,农民坐办公室两天就得长痔疮,再说花木兰就想安安分分当个女人,咱帮不上忙也别拖后腿。
    我想了又想,最后眼一闭心一横决定:
    好好跟人家说。
    黑社会也是爹生妈养的,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未必就说服不了他们——说不服也没办法,谁让咱各路诸侯都远在新加坡,也不知道在上海东方明珠上点一堆狼烟他们能看见不。
    这时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手机,我接起来不耐烦地说:“喂!”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明知道是一场吃蹩的谈判,还必须得去,搁谁身上也不好受啊。
    孙思欣一听我口气不善,小心地说:“强哥,你二大爷又领人来了。”
    “他又带了个什么子来?”问完随即我也哑然失笑,孙思欣能知道什么?我问:“带人来那个老家伙还在吗?”
    孙思欣道:“已经走了,那强哥你看……”
    我说:“我现在过去。”我看了看时间还早,把这新来的客户送到学校再去见雷老四也不耽误事。现在我对这位新客户的身份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总之不是琴棋书画就是这子那子,他们带来多少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我并不关心,关键的是他们一点忙也帮不上。
    我一路快车来到酒吧,冲到前台问孙思欣:“人呢?”孙思欣指了指楼上,现在酒吧已经准备上客了,所以他把人安排到了楼上包间里。
    我拍拍他肩膀表示对他的办事能力很满意,快步上楼进了一号包间。
    一见门我就大吃了一惊,只见我这位新客户背对着门坐着,宽阔的后背像堵小山相仿,桌上放着一坛酒,此人正慢条斯理地嘬饮,从后看去他的头发已有些花白,年纪应该在五旬开外。
    此人听见有人进来也不回头,依旧稳如泰山,端起酒碗慢慢放到嘴边,举动间胳膊上的肌肉像颗排球似的滚来滚去,我还真想不出历史上哪位文人墨客有这么魁梧的身材,八成是敲架子鼓出身。
    我见这老爷子架子满大,只好绕到他前面,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这大汉眉如卧蝉面似重枣,三缕墨髯飘洒胸前,虽然年纪不轻了,但带着千般的威风万种的杀气……
    我呆若木鸡,脚跟戳在地上再也动不了半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片刻之后这才不由自主地拜伏身子战战兢兢道:“关二……二爷?”想叫二哥来着,没敢。
    都别问我怎么敢肯定这就是关二爷,卧蝉眉单凤眼的大个儿有的是,但我敢打赌这些人加一块的气质连这老爷子半分也赶不上,关羽就是关羽,这回我这果然又来了一位圣人——武圣人!
    关二爷看了我一眼,笑道:“呵呵,不敢当。”嘴上这么说着,他可没扶我的意思,我只得自己直起腰,赔着小心说:“二爷,您怎么来了?”
    说到这个,二爷也颇为不满,道:“按顺序早就该我了,也不知怎么的被那么多后辈酸儒插了前。”
    我心知肚明,看来二爷份儿在那摆着,地府也不敢因为何天窦的事积压太久,最后还是让关羽来了。
    二爷一通抱怨,顿时让我感觉亲和了许多,毕竟在民间把关羽当神膜拜由来已久,你总没见过一个神来在你面前跟你讨论软白沙好抽还是硬白沙还抽吧——他们不抽烟,每天让人拿香熏也差不多。
    我端起坛子给关羽满上,问:“二爷,吃了吗?”
    关羽:“……没呢。”
    “酒这东西,空肚子少喝,咱先找饭辙吧,您想吃什么?”
    “……随便吧。”关羽大概还没跟人这么聊过,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哦对,您是圣人,不在乎吃喝,那我给您把您得意的那口弄来吧,您今儿晚上是想看《春秋》还是《孙子兵法》?”
    关羽摆摆手道:“都看一辈子还看?有《三国演义》吗?”
    我:“……”
    关羽手拈须髯道:“在地府老听说,就是没看过,把我写成什么样了?”
    “罗贯中估计快来了,等他来了你亲自跟他聊。”
    关羽站起身伸个懒腰道:“咱吃什么去?”
    我为难地说:“今天咱要不先简单吃点,一会我还有事。”
    关羽无所谓道:“行啊。”
    我想了想不妥,这可是关二爷!索姓说:“不管了,让他们等着去吧,给二爷接风是大事。”正好我也不想去吃蹩。
    谁料这句马屁却没拍对地方,关羽脸一沉道:“应人之事,怎可失约,你只管去。”
    我使劲一拍脑袋:二爷凭什么受人尊敬?论打,他干不过吕布,智谋干不过诸葛亮,因为忠义!看来我今天这顿蹩还吃定了。
    我连连低头认错:“是是,二爷说的对,那咱……”我又使劲一拍脑袋,简直恨不得踹自己两脚:有关二爷在,谁敢给我吃蹩?这放着活二爷我再自己跑去装孙子,那我还算人吗,简直就是赤裸裸地不尊敬二爷!是明目张胆地跟读者叫板!是令人发指的背叛历史背叛英雄主义背叛YY精神!
    “二爷,要不您和我一起去,反正就是一个宴会。”
    对于去哪,干什么,关羽根本无所谓,就点了点头。
    接着我们就闲聊了一会,我发现关羽其实挺爱跟人聊,看着是比较傲,可心肠热……
    在整个聊天的过程中我可能是有点手舞足蹈,我觉得诸葛亮也不过如此吧,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谈笑间,雷老四灰飞烟灭——我忽然想起一个很要紧的事情,忙问关羽:“二爷,你看我长得是不是很像赵云赵子龙?”我说了,我总觉得自己上辈子是赵云来着。
    关羽摇头道:“不像,我看你倒有几分像庞统。”
    “神机妙算?”庞统也行吧,卧龙凤雏,那也是有一号的。
    “贼眉鼠眼!”关羽丢过来这么一句话后就再不理我了。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道:“二爷,走吧。”
    走之前我给关羽稍微化了一下妆,头上给他戴了一顶帽子,然后把衣领竖起来挡住胡须,否则这特征太明显了。
    “大富贵”歌舞厅在一条不太热闹的街上,门脸破旧,富字上半边已经不会亮了,夜色里看去就成了“大田贵”,但是这里每天客流量非常恒定——基本上都是雷老四的手下,这里也没有什么黄赌毒,其实就是一个社团聚会的地方。
    我开车拉着二爷一路狂奔,因为我怕他半路改变主意,等到了地方就好办了,一旦打起来我就不信二爷能袖手旁观,想到这我也有点害怕,我这回阴的可是关羽啊!跟项羽不同,我们爷俩交情还不深,万一他事后翻脸……
    在大富贵门口,我跟一个一看就是龙套甲的手下说:“雷老大来了吗?”
    马仔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问:“你谁呀?”
    “郝老板派我……”
    不等我把话说完,马仔就在头前带路,恶声恶气地说:“跟上!”
    一进门,顿时有十几个手下围了上来,一个个在我身上毫无顾忌地扫来扫去,我以为他们要搜身呢结果也没动静,搜我也不怕,板砖都让我扔门口了,跟关二爷赴宴,动起手来我拎块板砖多掉价呀,二爷一生气先把我收拾了也不是没可能。
    头前那个家伙把我领到一片空地上然后侧开身子道:“道上规矩,先拜关二爷!”
    太意外了,这么古老的门规还保留着呢?我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泥胎关公,做得要比一般真人还高一头,一手捋髯一手拄着青龙偃月刀,也是眉如卧蝉面赛重枣——跟我身后那位双胞胎似的。
    我一愣的工夫,那个马仔在我背上重重推了一把,喝道:“快点,敢对二爷不敬!”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我察言观色发现包括旁边那些人脸上都幸灾乐祸一副看戏模式,我就明白这哪是什么门规啊,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
    我可顾不上别的了,这是个拍马屁的好机会啊——我表情肃穆,缓缓来到泥二爷面前,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用刚好只能让后面的那位听见的声音喃喃道:“二爷,今天可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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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楼主| 发表于 2017-7-8 07:43:35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十一章 猪肉勾鸡

    在和古代我那些客户的交往上,我总犯同样的错误,那就是老把他们当成傻子、弱智、什么也不懂的白痴,总觉得他们不如我聪明,就因为他们的年代没有汽车,不用电话,上不了互联网,事实证明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时代的整体科技和个人素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诸葛亮要是从小在现代社会长大,到我这个年纪起码也得是中科院院士,至少人家数学不能只考26分,所以把历史人物拿出来和现代人进行纵向比较虽然是不科学的,但是一但这种情况真的出现以后,作为现代人代表的我居然兵败如山倒,一点也没长脸。
    我刚把那句欲盖弥彰的话说完,就听见关羽在我身后“嘿”的笑了一声,这说明他已经识破了我借刀杀人的诡计,老爷子戎马一生不说,谈判桌上照样纵横捭阖,什么情况只要用眼一打立刻了然于胸,他大概已经看出所谓的赴宴,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二爷现在要转头就走我可就抓瞎了。
    但二爷就是二爷,在关键时刻并没有抛弃我,冷笑一声之后,冲自己的泥像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
    雷老四的人见我们百依百顺,还以为我们已经怂了,神情顿时轻松起来,边相互间打屁聊天边在前头带路,连看也不再看我们一眼,简直就把我们当成了瓮中之鳖。
    再往里走我吃了一惊,见偌大的场子里桌椅凌乱,满脸横肉的汉子们横七竖八地坐着,大概有50多号,舞台上镭射灯乱闪,但是也没人表演,看得出这地方平时就不是开门做生意的,今天好象更特意做了布置,这50人就相当于刀斧手,只不过埋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了。
    我心里有点吃不准了,这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前谈事就算心里有鬼,表面至少还要装装客气,今儿这是直接亮开阵势咋呼上了。
    我往身后偷瞄了一眼,乐了,二爷看样是生气了,本来嘛,你吓唬关二爷那还能有好?看来对方越蛮不讲理就越对我有好处,我真巴不得他们在门口贴上“穿越人士与狗”不得入内的条子那就更好了。
    几个马仔把我领在一张空桌旁边说:“坐下等着吧。”
    我侧开身子恭敬地小声说:“二爷您请。”虽然名义上这是我带着的一个小弟,可我真敢把关羽当小弟吗?虽然一般YY小说都能这么写,但咱这是纪实文学,必须得严肃!
    谁知二爷到是不在乎,他冲我微微摇了下头,低声说:“你坐。”
    我只得坐下,发现周围的马仔们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道上混,讲究的是派头,给自己“小弟”让座的他们估计还是头一回见。
    桌上空空如也,连杯茶也没给上,雷老四也不见人影,就把我和二爷这么晾了半天,过了一刻钟才从后面走出来一个40岁上下年纪的老混混,一出场就频频四下招呼,显得意气风发,他来在我们跟前大剌剌地坐下,问:“你们有事吗?”
    明知故问,显然是想继续试探我的底线,他可能以为摆下这么大的阵仗现在该是立收其效的时候了,我这时候要说没事拍屁股就走那他们就遂意了。
    可咱二爷身后站,底气足啊,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来收笔旧帐,我们老板姓郝,雷老大不是欠他500万吗?”
    老混混一伸手:“借条我看看。”
    我愕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老家伙二话不说直接赖帐啊,看来他也不像老郝说的那么光棍,这黑社会跟二混子一个路数。
    老混混见我不说话了,把手收回去,皮笑肉不笑道:“没借条我该怎么办,把钱给你我也没法跟我老大交代不是?”
    我诧异道:“你不是雷老四啊?”
    老混混脸一沉:“你这个级别的配见我们老大吗?”
    坏了,热闹了半天不是正主!这就有点不好办了,大家知道,不管是赵子龙陪着刘备过江娶亲还是关羽单刀赴会,宴席上都有对方主将在场,甭管他埋伏下多少刀斧手,你这要敢摔杯,我这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来个擒贼先擒王,大不了鱼死网破,所以孙权也好鲁肃也好最后没一个能把自己舍出去的——现在的状况是:周围全是刀斧手,来跟我们谈判的……还是刀斧手。
    我只好说:“你怕不好交代不要紧,打个电话给你们雷老板问清楚不就行了,他要说没这事咱们做小的也不用在这揪扯了。”雷老四虽然不在场,照样不妨碍我把烫手山芋扔给他。
    老混混估计是没想到我还有这手,愣了一下,最后索姓摊手说:“那跟你说句明白话吧,这事儿我有所耳闻,既然小兄弟你来了,我也不能让你白跑——”我不说话,看他怎么办,他要真能先还个二三百万这事也了了。
    “去,给这小兄弟提几瓶好酒压压惊。”老混混一挥手,过来几个手下往桌上摆了几瓶子酒,几乎把我气冒烟了——要是芝华士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妈的青岛!
    我不是看不起青岛,更不是看不起国产酒,你说送人情有送啤酒的吗?这是欺负人啊,这比干脆撕破脸还恶毒。
    我偷偷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关二爷这时反而不急不躁,背着手笑模笑样地看着,大概是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看不出老爷子玩心还挺重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桌子上的几瓶酒,看对方还能出什么夭蛾子,老混混用那种哄小孩子的口气说:“小强是吧?我听说过你,包包头永远藏着块板砖,呵呵,以前道上也是闻名的,欢迎你以后常来玩。”说着一推椅子就要走。
    别说我现在也算有身份的人了,就算我还是以前那个小强也不能就这样了了,这是拿人没当人呐,他揭我老底的意思很明白:你就是一个街头小痞子,没资格跟我们搀和,赶紧滚蛋!其实他要说几句软和话我也拿他没办法,道上人吃软不吃硬,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来这的目的就是把话说清楚,老郝肯定也没真抱希望我一下就把500万拿回来,把他的意思传达到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要就这么走了,估计不用等出门关二爷就得先跟我翻脸,以后再传到好汉们耳朵里我还怎么混?这是逼着我往绝路上走啊。
    我轻轻敲了敲桌子:“坐下!我让你走了吗?”
    刚离开椅子的老混混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你……你说什么?”他可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在他的主场敢有人这么跟他说话,连旁边看戏的手下们都惊得瞠目结舌。
    我冷冷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到这我一改冷峻风格,扭脸笑嘻嘻地跟关羽说,“是吧二爷?”眼看要开仗,我得敲砖定脚把二爷这一强援死死拉拢住。
    本以为忠肝义胆的关公肯定得大点其头,没想到二爷居然颇有扭捏之色,尴尬道:“这……嘿嘿。”
    被我喊回来的老混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象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了,过了好半天才恶狠狠道:“钱我们借了,但就不还你,怎么着吧?”看见没,人家黑社会就是不一样,赖帐也是建筑在承认借了钱的基础上的。
    到了这时候我也不客气了,一墩酒瓶子:“那让你们雷老大来跟我说!”
    这下可把老混混真的惊了,他结结巴巴道:“你小子等不上死了?”我见关羽在悄悄冲我竖大拇指呢,就索姓继续拍桌子:“要么还钱,要么让雷老四来见我,要不今儿我还不走了!”
    谈绷了要开打,这大概就又回到了老混混驾轻就熟的业务程序上来,老家伙镇静了许多,三角眼一瞪,冷笑道:“只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说罢一作手势,两边50多号人都站起来了,那个刚才让我拜关羽像的马仔居然最先向二爷发起了攻击,我手急眼快一把捞住他的拳头,讨好地说:“敢对二爷不敬!”说着拎起个酒瓶子就给这小子开了瓢,这一下全场哗然,马仔们潮水一样向我们围攻了过来,我的殷勤伺候看来搏来了二爷的好感,武圣人叹了一口气,一脚踹飞俩——至此,猪肉勾鸡计划成功。
    我随手又抄起俩瓶子,给俩冲的最前的手下开了瓢,这时二爷已经抓起一个马仔当单刀使了半天了,最后还是觉得不顺手,紧赶几步来到那泥胎关羽前,从它手里抽走了那把青龙偃月刀——其实就是一加长钢管头上焊了块铁片子。
    我在一边叫道:“二爷,别弄出人命来。”
    二爷抡开大刀左劈右剁,遇者披靡,我看得手舞足蹈,然后腰眼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不等我回头看,迎面一个瓶底子飞了过来,我一偏头,只听后面惨叫了一声。
    在吃了左边重重的一拳后我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50个人打2个人,理论上就是25个人打一个……
    虽然看样子二爷一个对付这些人就绰绰有余,但你不可能对冲我来的那25个人说:有种你们别找我。事实上是:本来应该关羽对付的那25个人一看这位把大刀耍得水泼不入也都一起冲我来了……
    千算万算没算着这一着!人姓啊!黑社会也欺软怕硬!
    ……我板砖还在门口呢,酒瓶子这东西,扎里扎煞的容易伤着自己,而且可反复使用姓很差,我手上的两个瓶子打得就剩两个把儿了,再想拿,方圆几十步里的酒瓶子都被对方收罗走了,连放圆蜡的杯也没给我留一个!
    他们弹药到是很充足,而且这回舍得给我芝华士了,只不过都是飞过来的,我左躲右闪还是吃了好几下,远程攻击之后,十来个人一起冲上来与我展开近身格斗——也可以说十几个人开始揍我。
    天可怜见,自打我做了预备役神仙以来很长时间没挨过这样的打了,不幸中的万幸是:咱在很久以前就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军事素质,我厉喝一声:“嗨!”然后抱头一蹲,爱怎么打怎么打吧!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等二爷来救了。
    可是我又想错了,现在的状况不是在街上喝多了打架,人家揍你一顿解了气就算了,这是在黑社会的大本营,这些人下手是毫无顾忌的,旨在把我打废,我刚一蹲下身后就吃了两瓶子,接着是很尖锐的几下,好在不是刀,大概是凳腿子之类的东西,没多大一会我就吃不消了,眼前一阵阵发花,隐约能听见关羽在远处清喝了几声,看样子等他杀过来我也穿越了,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随着又一次的震动从我怀里掉出一包东西来,这时我的脸已经快贴住地了,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它,那是一包饼干。
    饼干!我这个月的工资,可以附着别人的力量,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我双手护着脑袋,把身子弓起来盖住饼干,小心地识别着,幸好它们的顺序还没乱,我记得我把它们送出去的时候就排了号,第一片是项羽,第二片是荆轲,第三片是赵白脸,第四片花荣那个已经用了,第五片是……方镇江!那是他去新加坡之前我把子母饼干中的那片给了他。
    就是它了!有了这宝贝,我已经不怎么慌了,我把其它饼干收好,款款把最后一片放进嘴里嚼着,然后暴喝一声,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
    你们绝对猜不到发生什么了,我不得不承认我也没猜到:我刚一站起来就又被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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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楼主| 发表于 2017-7-8 07:44:2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十二章 铁头功

    至于为什么被打倒,我的解释是这片饼干根本没起作用,方镇江,即武松,吃这些拳脚还不跟蚊子叮了似的?
    至于为什么没起作用,唯一的解释是:因为饼干还没下肚,我还在嘴里嚼着呢就站起来了,活该挨打。
    就在我倒下的同时,我感觉到了力量!
    火辣辣的感觉瞬间爆满全身,有点发胀,像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要往出冲似的,另外我的五官也有些异样的感觉,身周10步之内的动静尽在掌握中,也就是传说中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的身体在刹那间被改造成了武松——不知道方镇江这时有没有一个激灵?
    这时我的身子还在往下坠,我等不及再重新爬起来,就突兀地停在空中,然后就像下面有个人撑了我一把似的猛的直起身,好整以暇地闪过迎面的一拳,片片腿躲过从后来扫来的一凳腿子,然后只用了一巴掌就把我对面的一个马仔扇出3米开外,我估计这小子以后就算看哑剧耳朵里都是雷鸣般的掌声。
    围着我的人都愣住了。
    我可一下也没闲着,我知道我时间不多,只有10分钟,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干倒25个人,我抡开巴掌伸展双臂像芭蕾舞演员那样转了一圈,只听“噼啪”作响,围着我的人都被扇飞了,我手也疼得够戗,敢情有了武松的功夫,可身体还是自己的。我忙把手收在胸前揉着,开始用脚,本来是瞄着一个小子的裆去的,结果轻轻一抬就到了下巴上,感觉就像踢中一颗烂西瓜,收脚的时候听见后面恶风不善,顺势把那厮扫倒,完了挺后悔的,应该等他从后面抱住我的时候然后一抬腿拿鞋尖粘他脑门上个包,电影只要一出现这种镜头我就嫉妒得要死!
    眨眼间我就干倒七八个,兴奋得像只斗鸡一样在原地来回跳着,嘴里叫道:“来呀,来呀!”
    关羽用刀柄挑倒俩人,看了我一眼,意外地说:“小强好功夫呀!”
    我跳着说:“小心你后面!”
    关羽看也不看,用大刀片把偷袭他那人的鼻子拍平,笑道:“就是有点不老实,把我诓出来帮你打架。”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关羽道:“后边……”
    我早就觉察到后面有个小子偷偷摸上来了,听他离我只有不到三四步了,忽然转身一个侧踹,这小子手里还捏着个啤酒瓶子,被我一脚踹碎,扎了一肚皮玻璃碎片,我蹦达着,用大拇指抹鼻子,一边呜哇乱叫,后来想想不对,用的明明是人家武松的功夫,关李小龙什么事?
    经我这么一发威,顿时有人喊起来:“拿家伙!”几个人快步跑到后边去抄武器,拿家伙?拿家伙咱也不怕啊,武松好象是使双刀的吧,我一脚把张椅子踩烂,抄着两个木腿子等他们,虽然是黑社会,但他们拿出来的家伙无非是棒球棍和砍刀,这得感谢国情,动不动就枪战在中国那是不可能的,我握着两根木棒指东打西,挡者披靡,瞬时就给几个人挂了彩,我觉着不过瘾,想起武松既然出身少林,肯定练过铁头功,于是拨开劈面砍来的两刀,把头伸在一个砸来的酒瓶子上——这说明我还不傻,“啪”的一声酒瓶子碎了,砸我那小子忽然直勾勾瞅着我不动地方了,我冲他露齿一笑,给予当头痛击。
    秒杀!秒杀!秒杀!少林铁头立功了!少林铁头立功了!不要给雷老四的人任何机会。
    伟大的梁山好汉武松!他继承了少林寺的光荣的传统。达摩、觉远、张三丰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小强一个人他代表了中国武术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不是一个人!
    砸趴下那小子,我发现所有人都停止了战斗,包括关羽,他们都呆呆地看着我,我不禁仰天长笑:“哈——哎哟!”
    这时我才发现,酒瓶子是破了,头也破了——
    妈的,这会我才悲哀地意识到:功夫是武松的,可脑袋是自己的!
    我撇了撇嘴,差点哭出来,不过也可以了,铁头功撞瓶子和我撞瓶子反正瓶子都碎了,只不过我多流了点血而已嘛。
    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加紧收割雷老四的部下,可想而知,在关羽和武松的努力下,50来个打手很快就被我们都打躺下了,老混混最惨,我也强迫他练铁头功来着——他比我流得可多多了。
    最后不等我说话,关羽赶上一步踩住老混混的胸脯喝道:“说,那500万还要不要了?”
    老混混:“……不要了。”
    我一蹦三丈高——看来武松轻功也不错,大喊:“二爷,错啦,是他欠咱们的!”
    二爷很可能是脸红了,当然,这个在他脸上是看不出来的,只不过我看到他又扭捏了一下,这要怪我不熟悉典故了,我光知道单刀赴会,没了解当时的情况,当时的情况是:二爷镇守着荆州,而荆州是孙权有言在先暂时借给刘备的,人家鲁肃请二爷过去就是商量还荆州的事,结果被二爷一通胡绕,最后半抢半赖地糊弄过去了,在这件事上二爷忠于刘备那无可厚非,但终究于理有亏,所以二爷对“欠债还钱”这句话比较过敏,以他的行事风格,当然只能他抢别人的,所以在他潜意识里,我们这趟来那就是来赖帐的。
    二爷讪讪地退到一旁,这回换我把脚踩在老混混胸脯上:“说,那钱还不还?”
    “我……我打个电话。”
    “给你半小时!”半小时之内雷老四应该纠集不了比现在规模更大的队伍,怎么说我也是替别人收帐,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对老混混使了一个读心术,这老小子现在心乱如麻,确实想不出什么鬼点子我这才让他打。
    老混混把这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他可没说他们50多号人被我们俩人挑倒了,不过以雷老四的精明从他的口气里应该能听出一些信息,电话打过不到20分钟,雷老四派了一个人带了张支票来,除此之外没说一句话,我也明白,我跟雷老四这梁子算结下了,包括老郝,为了500万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知对他来说是福是祸。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两家谁也不用再说什么,是晴是雨等着后文就是了。
    临走的时候,关羽把青龙偃月刀又插回泥像手里,有点担心地跟我说:“你说他们要知道是我干的,不会虐待我的牌位吧?”
    我:“……”
    出了歌舞厅,我很正式地给关羽鞠了一躬,忐忑道:“二爷……”
    “叫二哥吧,翼德和子龙他们都这么叫。”
    我一听二爷好象没有怪罪我的意思,顿时活泛起来,嬉皮笑脸说:“二哥,真是对不住了,接风酒喝成单刀会了。”
    关羽宽厚地一摆手:“你也是忠人之事。”
    我们上了车,路过一个街摊的时候我说:“二哥还没吃饭呢吧,今儿晚了,咱们先凑合一顿吧,一会我送你去学校。”
    二爷坐下吃了几个羊肉串,忽然抚杯长叹了一声,我问:“二哥有心事?”
    关羽默然无语了半晌,道:“也不知我那大哥和三弟现在身在何处?”
    我小心问:“大爷和三爷……能来吗?”
    关羽黯然地摇了摇头:“判官破例告诉过我,我大哥投生在北朝,而我三弟去了一个叫隋朝的地方。”
    我遗憾地摊了摊手,这就真没办法了,这俩人要是在现代还能看情况阴何天窦的药,但那么大老远我可穿不过去。想到何天窦,我悚然一惊,关羽来了,这老爷子前生心高气傲,在三国范围内几乎是全面树敌,这下可给了何天窦可趁之机,什么华雄啊,颜良啊文丑啊还有那倒霉催的五关六将,随便找来几个那就又是一场恶斗。
    我给关羽倒了一杯酒,随时观察着他的脸色道:“二哥,我说句没心没肺的话你可别生气。”
    关羽看着我。
    我说:“既然大爷和三爷各奔各路了,你又何必一个人跑下来受这一年的煎熬,孤苦伶仃的。”
    关羽没有生气,慢慢点着头,看来很同意我说的话,等我说完了,老爷子淡淡笑道:“能多想他们一年也是好的。”
    我眼睛一湿,几乎掉下泪来,什么叫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是小义,在绝境中守着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无动于衷是中义,远隔千山万水,甚至明知永不能相见,依然痴心不改,这才是高义。这桃园三人组的交情那可真不是盖的,大家知道后人对刘备的评价一般是貌似忠善,实则歼猾,但他对两位兄弟那可真是没的说,二爷困走麦城之后刘备不惜发动倾巢之兵为他报仇就是一个例子。除此之外,他对赵云都来了一出邀买人心的摔阿斗,可见不怎么样。
    想到赵云,我忍不住又问:“二哥,你看我真的不像赵子龙?”
    关羽看了我一眼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像!”
    “那我俩谁帅?”我死皮赖脸地问,从小到大咱还真没佩服过谁,就服赵云一个,一来敬他神枪盖世,二来羡慕他是个帅哥,一个男人有了这两点,还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关羽再看看我,说:“你到是比他白了一点。”
    我吃惊道:“什么,赵云不是小白脸吗?”我的皮肤算不上黑,可绝对不白,这跟我心目中赵云“面如冠玉”的形象不符。
    关羽道:“子龙面貌俊美不假,只是比我三弟也白不了多少,呵呵。”
    我靠,关云长惊暴内幕:赵云原系黑脸将军!不过我估计那很可能是晒的,花木兰打了12年仗就跟亚裔混血似的,赵云那可是打了一辈子。
    我极其八卦地凑上前问:“这么说我要比子龙帅一点?”
    关羽扫我一眼,慢条斯理道:“长相我不做评论,不过至少子龙打完仗身上就算有血那也是别人的。”
    我正纳闷他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的时候,就感觉头上凉凉滑滑的一条线流了下来——这还是刚才练铁头功练的。
    我擦着血,尴尬道:“喝酒喝酒。”
    这时我已经开始感觉到疼了,除了脑袋,手脚都像快要断了似的,看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力学原理真是至理名言,没在铁锅里插过几年手掌就去扇人嘴巴是非常不明智的,有了这次的惨痛经验,下次再选目标一定要慎重,最好是擅使兵器的,林冲就不错嘛,而那些拳脚功夫过硬的一定要敬而远之,可惜历史上除了蔺相如真的再找不出喜欢使板砖的了,不能进行本色演出。
    喝了一瓶啤酒吃了十几个烤肉,我百无聊赖地拿起半张桌上也不知谁丢下的半张破报纸,略过几个征婚的骗子,一则奇闻趣谈吸引了我,上面说河南一个农民声称能回忆起自己上辈子的事情来,据他自己说,他上辈子是三国时一员武将,名叫周仓,曾为关羽牵马抬刀数十年……
    曾为关羽牵马抬刀数十年?我不禁啧啧道:“这有意思了嘿。”这种事情过去好象也听说过几例,当事人无一不是说得有板有眼,连上辈子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都说得清清楚楚,最后有的是骗子有的是为了作秀有的是神经病,全都不了了之,虽然我身边就不乏这样的例子,可我明白,如果没有何天窦的药帮忙,这种事情不大可能发生。
    关羽问:“什么事?”
    我把报纸放到他面前:“这有个人说给你服务了几十年。”
    关羽拿过报纸,看了文字报道旁那人模糊的照片一眼,随即放下报纸,问:“周仓?”
    我说:“是呀,他说他是周仓,有意思了,说谁不好,非说自己是个马弁,你看我,赵云……”
    关羽淡淡道:“不要这么说周仓,我跟他也是兄弟一样的。”二爷把一串烤肉塞进嘴里,问,“人在哪?”
    “河南,具体哪没说。”
    关羽点点头,撕了张纸擦着嘴,我说:“二哥吃饱了?”
    “哦,吃饱了。”
    “那咱走吧。”我把钱给了,拿出车钥匙来到路边的车旁,关羽却没有上车的意思,微笑着冲我拱了拱手:“小强,咱们就此别过吧。”
    “什……什么?”
    关羽道:“我得走了。”
    我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顿时急道:“二哥,不,二爷,我哪得罪您了您就说,可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关羽笑着摆了摆手:“不是……”
    我这才看见他手里捏着那半张报纸,结巴道:“您这是……要去河南?”
    关羽点头。
    “这么说……那人真是周仓?”
    关羽把报纸拿在眼前,用手摩挲着那张模糊的照片,喃喃道:“多半是他了,想不到他还记得我,上辈子光顾了打仗忽略了身边这位老朋友,现在我可有的是工夫跟他聊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愣了半天这才说:“二哥,这咱这到河南千里迢迢,您连赤兔马也没了,怎么去呀?”
    关羽道:“我会问。”
    “……您打算走着去呀?等您走到了一年时间也过去了,再说您到了那知道怎么找周仓吗?这样吧,您容我两天,等我把手头的事忙完了我带着您去,咱坐飞机。”
    关羽搔了搔花白的头发道:“飞机?”
    “是,也就个把小时……呃,时辰的事儿。”
    关羽眼睛一亮:“真的?你现在有工夫吗?”
    我甩着手说:“现在您就别想了,就算我有工夫你没有身份证也不行——身份证懂吗?相当于出入关的腰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
    关羽想了想道:“有别的办法吗?”
    我说:“那就只能坐火车了,这可就慢多了,大概得一两天。”
    关羽把手放在我肩膀上道:“那小强你帮我个忙,我坐火车走。”
    我抓狂道:“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以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你认识出站口进站口吗,你认识站牌吗,两天都等不及吗?”
    关羽很坚决地说:“要么你帮我,要么我自己走。”说着他伸手拉住一个过路的就问人家,“劳驾,去河南往哪边走?”那人白了他一眼走了。
    我跳着脚叫道:“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倔呢?”
    关羽呵呵一笑:“老夫倔了一辈子,又何止是今天?”
    我竖起一根指头:“1天,你就等我1天行么?”
    关羽又拉住一个过路的:“劳驾……”
    我叹了一口气,自己先上了车,把副驾驶的门给他打开,关羽笑着上了车,问:“去哪?”
    我沉着脸道:“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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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8 07:45:0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十三章 二胖

    一路上我闷头开车不说话,敢给关二爷脸色看的,我大概还是千古第一人,一方面我确实对这老头有点不满,另一方面,其实我是在利用这段时间想办法,让第一天到这什么也不懂的客户远跋河南这显然是行不通的,我第一次希望到了车站没票,可这也不现实,我们知道河南有全国最大的中转站,一天24小时去河南的车络绎不绝,我还有一个计划就是只给老头买到下一站的票,到时候列车员把老头赶下来,我开着车直接再把他接回来,可是这个出意外的概率实在太高,关二爷是那种你赶他就下的人吗?
    关羽见我不说话,笑道:“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骂我呢,说这老头其实一点也不仗义,故意给你出难题。”
    我阴着脸说:“哪敢啊,可是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就一天也不能等呢?”
    谁想关二爷叹了口气道:“你也说了,我孤苦伶仃的,其实一个人活着全是为了身边这几个人,你想一想,如果把你放在一个锦衣玉食的地方,但身边没一个亲人没一个朋友你愿意吗?”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二爷很有当哲学家的潜质,可问题是河南那个农民八成不疯即傻,能解决问题吗?
    关羽又道:“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欠周仓的!”
    我“啊”了一声,难道关羽和周仓之间还有劳资纠纷?也对哈,咱去宾馆服务生翻着手掌把你从车里接出来还得给小费呢,周仓给老关牵了一辈子马,这得多少钱?
    关羽道:“我说了,上辈子光顾着打仗,忽略了身边这位老伙计,他跟着我出生入死几十年,我连话都没好好跟他说过几句,在我心里,一直拿他当兄弟的,可直到死,这句话都没机会对他说,旁人提起周仓,都说那是我的奴才,可我不是这么想的,即使这样他仍然惦记着我,这是恩德呐!”
    我也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知道,要不把老头送到周仓跟前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到了车站一问,离现在最近的一趟车是12点的,而且没座儿,我拿着这张票找了一个自动取款机取了一万块钱然后回到车里,我把票和钱都塞到二爷手里,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货币面额的状况,然后把我的电话号码也写给他,嘱咐说:“万一你顺利到了河南,先学会用电话,跟我说一声,还有,河南那地方办证的肯定不少,先办个身份证……”
    关羽笑道:“行了,老夫虽然不是诸葛军师,可也不傻。”
    我坐后一点重新打量着他,好象没什么不对劲的了,但终究是不放心,最后一跺脚:“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说着就要下车买票,关羽一把按住我说:“别动,再这样二哥生气了。”
    “那你记住给我打电话,还有,钱在我们这是好东西……”
    关羽插口道:“钱在我们那也是好东西。”
    “……所以挂印封金那一套悠着点,千万别太仗义疏财了,再有,出了站有女人拉你别跟着走,那都不免费。”
    关羽:“……”
    又过一会,我看了看表说:“走吧,我送你进站。”
    我们这座城市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就是到了这个点儿,火车站里仍然是人头攒动,我把二爷领到候车室,他要坐的那辆K字头的火车在第三候车室,我们到了前面已经排了几百号,各种各样的人带着各种大包小包,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就我们俩手里什么也没拿,我让二爷在原地等我,赶紧出去买了一堆吃的喝的还有零食,等我再回来进站口已经开始剪票了,关羽随着人流已经离我老远,我只能捏着站台票用眼睛跟住他,等进了剪票口我才把东西给在老爷子手里,关羽提着那一大包东西冲我挥了挥:“行了,你走吧。”说着就要下站台。
    我一把拉住他:“二哥,你不能这么走!”
    关羽呵呵一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贤弟就送到这吧。”
    我叫道:“你坐错车了……”去河南的车是第二通道,关羽在第一个楼梯口就要往下走。
    后来我是亲眼见他上了车才走,关羽站在窗户前一个劲冲我招手,我扯着嗓子喊:“一会车开了补张卧铺……”
    就这样我送别了关二爷,幸好有我跟着,要不老头就下了广州了。
    出了火车站我心里空落落的,跟二爷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老头的厚德高义确实令人折服,遗憾的是二爷只在我这待了几个小时,帮着我打了一架,饭也没顾上请,吃了几个羊肉串儿就走了,这颇让我心酸,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事有点特殊,我一定把他送到河南,因为我要现在走了,让雷老四以为我跑路了,说不定又要引出什么别的麻烦来。
    我回了当铺别人都已经睡了,来到睡觉那屋,只有项羽坐在床上看书,他一见我头破血流的狼狈样,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心情大好:“又跟人打架去了?”把我气的,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差点没忍住把他那片饼干吃了然后揍他一顿,想想还是没敢,我今天吃的亏就够多的了,其实就算我不吃方镇江那片饼干无非也就是多挨一会打,二爷最后肯定还得救我,可是我变身武松以后好象更糟糕了,现在头也破了手也抽抽了,还不如当时直接把后背露出来给人打呢。所以以后这饼干一定要谨慎使用,项羽那么大的块头力举千斤当然没事,我也举一个指不定哪就断了,相当于286的配置装VISTA系统。
    我拿冰敷了一会然后睡觉,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了第二天曰上三竿,我往起一坐,顿时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像拿小刀片拉的一样疼,大腿内侧也火辣辣的,我出了一会神才想起昨天我好象除了铁头功还练高抬腿来着,昨天是破了的地方疼,今天则是从里往外疼,看来不少地方都拉伤了。
    我觉得通过我的事例很好地诠释了那样一个问题:给奥拓装上法拉力的发动机到底能不能跑300迈?
    答案是能!就是跑完10分钟这车就得报废。
    我一瘸一拐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刷完牙,就瘫到楼下的椅子里再也不想动了。
    大概10点半的时候,从外面一推门进来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后生,大圆脸,皮肤挺白,有点中年发福的迹象,个子可不低,大概快到一米九了。
    我把身子往正坐了坐,装模作样地说:“能帮您什么吗?”咱现在毕竟还是当铺经理,争取在临走前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大个胖子边关上门,边客气地问:“你是小强吗?”
    “是……我。”我一边答应着一边看这胖子,发现他有点眼熟,再看几眼,知道肯定是见过,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的了。
    这胖子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一个指头指着我,满脸隔靴搔痒的样子,就是想不起我是谁来。
    我站起身把手伸过去,有点尴尬地说:“咱是不是见过?”
    胖子握住我的手,犹疑道:“我也觉得。”
    我使劲抓着头,最后问:“你小时候家是哪的?”
    胖子道:“东门大街……”
    “我也是啊!”我使劲端详胖子,忽然一拍大腿:“二胖!你是二胖吧?”
    几乎就在我脱口叫出他名字的同时,二胖也意外地喊了起来:“小强!”
    我们哈哈大笑,掰住腕子互相打量,我给他腆起的肚子上使劲来了一下,骂道:“你狗曰的,后来搬了家就再没见过,也不说找我们玩。”
    二胖笑了笑,有点不自在地说:“我搬走那年都快高考了,没时间,等再回去你们也全搬了。”
    我拿出烟来给他一根:“小时候咱俩尽掐架。”
    二胖就着我的手把烟点着,笑道:“可不是么。”
    我俩坐在沙发上,互相看着彼此,忽然一时找不到话题了,光是傻笑。
    这就是我常常提起的二胖,比我大三岁,我说了,我俩从小不对付,掐着架长大的,也算是发小吧,现在见了,小时候的事历历在目起来,不过都三张儿的人了,那些不愉快也就成了过眼烟云,猛的见了还是觉得挺亲切的,就是还有点找不着话头,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有点好笑有点小尴尬。
    最后还是二胖先打破沉默,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强呢,原来是你呀。”
    我也问:“哎对了,你找我干什么?”大家也知道,当铺不同于小卖部,一般人他是不会进来这种地方的。
    二胖听我一问,脸色忽然变了变,道:“我找你也是受人之托。”
    “谁呀?”我浑不在意地问。
    二胖没有回答我,顿了顿才又说:“关羽呢?”
    我一时没反应过劲儿来,茫然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关羽呢,他昨天不是来了吗?”
    我几乎把自己舌头咬掉,结巴道:“你怎么知道?”
    二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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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8 07:45:40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卷:第十四章 找马

    二胖是吕布?我从小跟吕布掐架掐大的?我是不是也挺悍的呢?或者换一个说法:吕布就这德行?
    毫不吹牛地说,虽然小时候我打不过他,可上了初二以后我尽揍他了,二胖在学校里其实还算好学生,他无心江湖以后正好赶上我的颠峰期,而且二胖他爸管他特别严,只要知道他在外面打架回去非拿裤带抽他不可——你说他爸会不会是董卓?
    虽然知道这都是真的,我还是忍不住挖苦他:“你哪长得像吕布?”我捏了捏他肚子上的赘肉,“吕布就这?”
    二胖使劲往回吸肚皮,低着头说:“上辈子不是这样。”
    我随口道:“你要是吕布我就是……”可是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三国里吕布好象是当之无愧的翘楚,说谁也白搭,俗语道人中的吕布马中的赤兔,我总不能说我是赤兔吧?
    我斜眼看着他说:“何天窦让你来的吧?”
    “你都知道啦?”
    “废话!你找关二哥干什么?”
    二胖摊了摊肩膀:“你说呢,反正不是和他叙旧,他哪去了?”
    我说:“昨天来没一会就走了,去外地了。”
    二胖道:“真的?”
    “那你以为关二爷会怕你吗,他要在这早扑出来了。”我纳闷道:“再说你虽然跟二爷干过仗,可你们之间好象也没多大仇吧?你要找也应该找曹艹啊,找刘备也说的过去,你找二爷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吗?”
    二胖道:“你就告诉过我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吧?”
    我一瞪眼:“说不听了还,你非找不自在?”
    二胖嘿嘿一笑:“别吓我,现在我让你条胳膊你也白给。”
    ……还真是,就算他不是吕布,就凭这块头我也打不过他了,这小子这几年没见愈发养得膘肥体壮的。
    我往沙发里一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反正关二爷不在了,我也联系不上他,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
    二胖错愕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怎么还这样啊?”他掏出手机,“那我给我老板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电话通了,二胖说了几句忽然把电话递过来:“他要跟你说。”
    我接过电话哼哼着说:“喂,老何啊?”
    何天窦嘿然:“关羽呢?”
    我说:“你不是会算吗,你算呀。”
    “我这可不是算的,昨天你们两个人在大富贵挑趴下50多号人,现在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除了关云长,谁有这本事?”
    我说:“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
    “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这段时间里尽来了些什么人,能顶着这么大压力下来的武将,也就只有关羽了。”
    “嗬,福尔摩斯没少看啊,那你再推理推理二爷去哪了,正好我还有点想他了。”
    “……”何天窦顿了顿说:“他不在也好,其实我挺佩服云长为人的,也不愿意让他难堪,这样吧,关羽不在项羽不是在吗?”
    我叫道:“你有准谱没准谱啊,他们俩有什么仇?”
    何天窦道:“那我不管,反正我好不容易找着吕布了,你总得让我赢一场,再说项羽那小子闯到我家里砸我暗室的仇我还没报呢。”
    我狠狠骂道:“有种你出来,咱们王牌对王牌,我非拿板砖掀你前脸儿!”
    何天窦笑道:“你算个屁王牌,王牌有使板砖的吗?不跟你说了,你把电话给吕布。”
    我只得把电话还给二胖,他又跟何天窦嘀咕了一会才收了线,问我:“项羽在吗?”
    “出去还没回来。”
    二胖坐在沙发角上说:“那我等等他。”
    我无语,这情形有点像被人逼债上门,跑也跑不了,赶也赶不走,我和二胖大眼瞪小眼,气氛再次陷入尴尬,本来是发小相见,把手言欢,可说没两句却发现彼此属于敌对阵营,很戏剧化,很桥段,很绝代双娇。
    最后,终于还是我忍不住问:“你现在在哪混呢?”毕竟眼前是一个从小长大、还扎着鳄鱼皮带拿着手机的活生生的胖子,我潜意识里总是很难把他跟吕布联系起来。
    “……我开了个摩托修理铺。”二胖好象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谈话。
    “你不是……”
    二胖好象知道我要问什么,难为情地说:“高考压力太大没考上,后来也就这样了。”确实我挺难理解,二胖学习成绩一直不错的。听他说完我心情也比较复杂,怎么说也是勇冠三军的人物,在应试教育的摧残下也愣是被挤下了独木桥,三国那会要是也考数理化,吕布说不定也只能给人钉马掌去了呢——相当于现在的摩托修理。
    我凑到他跟前,神秘地说:“哎,问你个事。”
    “怎么?”
    “貂禅真的漂亮吗?”虽然面前是从小跟我掐到大的胖子,但他毕竟是吕布,机会难得,该打听的八卦绝不能放过。
    “呃……漂亮。”二胖已经有点失语了。
    我忽然退后一截盯着他说:“我靠,那姓何的不会是拿貂禅要挟你找我打仗的吧?我说你小子上辈子吃那小娘们的亏还没吃够啊?”
    二胖哭笑不得道:“别说这个了,我去年已经结婚了,让我那口子听见还不得跟我打架?”
    我失笑道:“吕布也怕老婆?你打不过她?”
    二胖淡然道:“孩子都两岁了还打什么打?”
    “……你不是说你去年才结婚吗?哪来个两岁的孩子?”
    “第一胎要不打都三岁了。”
    我再次无语,索姓问:“你为什么帮那姓何的?”
    二胖摆了摆手:“这个你就别问了。”
    “为了那100万的彩头?”
    二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你认为吕布是那种能用钱就轻易买通的人吗?”
    我不禁退后了一步,不得不说这小子一瞪眼威势确实挺足的,三国猛将如云,能当第一打手那可不是吹来的。但我还是说:“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有奶就是娘的二五仔!”
    二胖握了握拳头道:“咱俩怎么说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你说我可以,但不许说吕布,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妈的,跟我来这套,他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修摩托的胖子,再说他不就是吕布吗?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小强是那种那么容易就被吓唬住的人吗?我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盒东西,义正词严地跟他说:“吃饼干吗?”
    “……”胖子又无语了,棋差一着满盘皆输,对付胖子咱有着近10年的丰富经验,就算他是吕布,挤兑起来照样轻车熟路!
    就在这时项羽回来了,他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说:“油我加满了啊。”
    二胖见了这声势惊人的大个儿,情不自禁地问:“项羽?”
    项羽看看他,道:“你是?”
    二胖急忙介绍自己:“幸会幸会,我吕布吕奉先。”
    我眼看二胖就要把饼干塞到嘴里了又放下,懊恼得一个劲顿足捶胸,随口说:“这是三国第一猛将。”我希望这句马屁能把胖子拍舒服了好使他就范。哪天真把我惹急了我吃了饼干还像当年一样抽丫的!
    项羽听说是一员武将,冲二胖点了点头表示客气,然后就要上楼,二胖急忙丢下饼干:“项羽,我要和你打一场。”
    项羽回过头,纳闷地打量着二胖,随即看向我,我一指二胖:“这是何天窦的人。”
    项羽重新瞟了二胖几眼,道:“我跟何天窦已无瓜葛,想打架你找别人吧。”
    这是我早就想到的,项羽是能让你牵着鼻子走的人吗?西楚霸王心高气傲,眼里根本没别人,什么“第一猛将”云云在他看来那就是一坨屎,心情好了冲你点点头是客气,不想搭理你就算你把脸探上来他都懒得打你。所以何天窦说要跟项羽打我一点也没急。
    二胖见项羽又要走,提着嗓子叫道:“喂,我可是吕布!”虽然隔了一世,他可能还不习惯这样被人无视。
    项羽头也不回地哼了一声:“吕布是什么东西?”我打了个响指: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二胖看项羽再走几步就要上台阶,忙伸出一只手勾在项羽肩膀上,项羽也不回头,抓头他的手往前一带想给他来个过肩摔,二胖沉腰凝气,只听喀吧一声,地砖碎了两块。
    我这个心疼呀,一拍桌子怒喝一声:“你俩外边打去!”
    两个人停了手,一起看我……
    我把东西收拾收拾,镇定地说:“那要不我外边去?”
    二胖跟项羽掰着腕子道:“你不跟我打可以,难道你连虞姬也不想见了吗?”
    项羽猛的放开手:“你说什么?”
    “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赢了我,他一定帮你找回虞姬。”
    我忙说:“虞姬我们已经找着了。”
    二胖盯着项羽眼睛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提醒你一句,你们找着的所谓虞姬究竟是不是本人那就难说了,可我们老板保证的是:一定帮你找到那个真正的虞姬。”
    项羽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找人方面我们老板好象比较专业。”
    项羽毅然道:“你要怎么打?”
    我叫道:“羽哥,不能答应啊!”
    二胖道:“当然是骑在马上打,你我这样的人,难道要像步兵那样在地上揪扯?”
    我插口道:“可我们没马呀!”
    二胖看了我一眼道:“小强,我们老板说了,他又给你钱又替你卖酒可不是帮你发家致富的。”二胖在纸上写了一个号码递给项羽,“什么时候买到马,联系我!”
    二胖走后,我问项羽:“你怎么又答应他了呢,你不是不想找虞姬了吗?”
    项羽定定地看着我说:“你说……张冰会不会不是虞姬,我们一开始就找错了?”
    我无辜地说:“我可是让你确认了好几次,是你说她从长相到习惯甚至是步子都跟虞姬一样的。”
    项羽喃喃道:“我说放弃是害怕失望,如果真能找到阿虞我为什么不找?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先打赢这一仗。”说着他拽着我就往外跑,我大喊二叫道:“你抽什么风呢?”
    “跟我找马去!”
    上了车,我揉着胳膊说:“你好好想想在马上打仗还需要什么,咱们一次置办齐了。”
    “除了马,再给我打一条130斤的铁枪就行。”
    “盔甲呢,木兰姐那套你能穿不?”问也白问,花木兰那套穿在项羽身上估计和紧身内衣差不多。
    项羽道:“盔甲不需要,捉对厮杀又不用防箭,也不用让你的人看着你的盔甲辨认主将的动向——最主要的,那胖子伤不了我!”
    我说:“你可别大意,那胖子在你之后的几百年里确实算得上头一号的猛将,我13岁以前跟他交手都没有过胜绩。”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太多余了,项羽哈哈大笑道:“此等宵小,我惧他何来?”
    ……二胖是宵小,那我是什么?娘的!
    我挠着头说:“铁枪怎么也好弄,咱育才的学生家长里就有铁匠,可马上哪弄去?要说好马,英国、德国、土耳其马都不错,可是等买回来不用半年也得三个月,再说这手续我也没办过啊,也不知道关税怎么收的。”
    项羽阴着脸道:“尽说废话,离咱们最近,有马的地方在哪?”
    我一摊手:“那就得说是公园了,可是……”
    项羽拍着车座道:“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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