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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清闲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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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小说:《史上第一混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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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楼主| 发表于 2017-7-4 00:40:46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七十五章 箭

    我捏开花荣的嘴,把杯子斜在他嘴边,一小股水下去,慢慢的不见了,看来他还能做起码的吞咽反射,但是照这个速度我最少要10多分的时间。
    这时我已经听到楼下乱哄哄的声音响起来,我喊道:“出去几个人截住他们,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张清和董平二话不说就往外冲,我拉住李逵嘱咐了一句:“别伤人命。”
    “俺理会得。”李逵索姓把屋里另一张铁架床扛在肩上,像个扛着威力巨大武器的变异战士。
    戴宗道:“让他们看见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要害花荣兄弟。”
    我说:“我们要害他只要让那些人上来就行了,正因为我们要救他才不能让人看见。”我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复活一个连光合作用都不会的植物人,我补充道,“对了,最好别让他们明白我们为什么截他们的路,你们只要制造混乱就行了,对——就说医院把病人膝盖接反了,你们是患者家属。”
    戴宗喃喃道:“膝盖接反……那不成了狗了吗?”
    我说李逵:“把这屋的床放下,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来过这里。”
    李逵把床放在原来的位置,跑到走廊里顺手把女厕所的门掰了下来,遗憾的是里面没人……
    这时人群已经拥到了4楼的楼道里,李逵把门板横在身前,像防暴警一样慢慢推前,嘴里哇啦哇啦骂着,只说是自家表弟膝盖让这里的大夫接反了,他这么一挡,谁也上不来,记者们纷纷拿出照相机拍照,张清从垃圾筒里抓出一堆装了消炎药那种小瓶,向着人群一撒一把,专打记者手里的照相机,在董平和杨志的帮助下,李逵顺利地用门板把人群挤到了4楼的走廊上,在这里开辟了第二战场,张清站在4楼和5楼的过道里提供火力掩护,有溜过第一道防线想趁机上楼的人都被他用那种很结实的小瓶打得鼻青脸肿。
    外面的纷乱我全然不顾,只是小心地把水一点一点喂进花荣嘴里,不让一滴流失,他这辈子的记忆已经没有了,要是再漏点,我生怕他醒来以后变成赵白脸那样的傻子。
    时迁从窗户钻了进来,道:“哥哥们陆续都来了,外面是怎么回事?”
    吴用简单跟时迁说了情况,随即吩咐道:“你去让咱们的兄弟分成三组,第一组,让萧让金大坚打起横幅抗议,目的就是要制造轰动,让院方没有精力再来管我们;第二组,让阮家兄弟假装成愤怒的记者和张清他们开打,目的就是要把4楼打出一片隔离带来,不准任何人靠近;第三组让李云安道全带队,暂时潜伏等我军令,事情一完,他们的任务就是假作患者另一拨家属,出面息事宁人。”
    时迁在窗台上一抱拳:“得令!”说罢一个倒栽葱不见了。还得说人家职业军师,前因后果算计得头头是道,连擦屁股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没过几分钟,只听下面又吵吵起来,萧让也不知道从哪找的毛笔,在一块3米见方的白布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触目惊心的“冤”字让两个人举着在医院门口示威呢,看热闹的人围上来问怎么回事,萧让一手执笔一手捋髯,慢条斯理地说:“莫急莫急,且看我写与尔等知道。”说罢在另一块白布上刷刷点点写着,一会仿个《兰亭序》,一会甩几下颜楷体,时而飘逸时而端庄,短短十几个字,笔体到是换了五六种。
    再说阮家兄弟并汤隆一伙人,声称自己是记者,一定要张清赔照相机,与董平等人动起手来,直打得天昏地暗,外人别说想穿过他们上楼,连靠近一点的都被碰得头破血流的,人们纷纷议论:这是《军事天地》的记者吧,身手太好了!
    那些没有任务的好汉们都趁乱上了楼,进了我们的房间,卢俊义冲他们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谁也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惊扰了我给花荣喂药。
    那杯药水此时已经见了底,但花荣毫无反应,我忐忑地把最后一滴水滴进他嘴里以后,花荣忽然睁开了眼,把我足足地吓了一大跳,手一软,杯子也打碎了。
    这一声响彻底惊醒了花荣,他忽的一下坐起来,可能感觉不太舒服,随手把身上的管子摘巴了摘巴,略一抬头就看见了满屋的人,随即揉揉眼睛,笑道:“哥哥们都在啊,我这是怎么了,昨天喝多了?”说罢腿一弹跳在地上,可是因为半年不运动,花荣一个趔趄,他自嘲地摇摇头道:“果然是喝多了,现在脚还软呢。诶,哥哥们,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扈三娘一把拉住花荣的胳膊叫道:“兄弟,你可想死我们了!”
    花荣笑道:“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咦,三姐?你不是……朱贵哥哥?杜兴哥哥?你们不是也都阵亡了吗?我……我这是在哪啊?”
    我们救的人,他果然是花荣!
    好汉们发一声喊,顿时把花荣抱在当中,有的笑有的哭有的顿足捶胸,吴用上前拦住大家道:“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花荣这时已经能站稳了,他竖起耳朵一听外面乱哄哄的声音,立刻说:“有人在打仗!我们被围了吗?来人,拿我枪弓来!”
    我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说:“现在你不能在众人面前露面,我想办法让你走。”
    花荣打开我的手,皱眉道:“你是何人?”
    看见没,小白脸子没良心吧,老子为救你就差嘴对嘴人工呼吸了,刚能蹦达就不认识人了。
    卢俊义道:“这是小强,也是咱们的兄弟,现在你就全听他的吧。”
    花荣马上对我展颜一笑:“小强兄,不知者不怪,得罪了。”
    我感觉花荣这小伙子豁达、干练、虽然有点城府却不令人讨厌,这大概和他先在朝廷里做军官后来又当土匪有关系,但是我还是生他气了,我把扈三娘头上的假发揭下来扣在他脑袋上,假装公事公办地说:“今天就先委屈一下花贤弟扮个女人吧。”
    花荣下意识地想往掉拿,可一见众人面色凝重,知道事态紧急只好就范。
    你还别说,这顶长发配上花荣精致的五官,猛一打眼真像个大美妞,可是我怎么看怎么别扭,问身边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把花荣摆在扈三娘身边再一看,明白了——花美人既不前凸也不后翘,平板身子顶着女人头发,能不难看吗?
    我三两下把一个枕头撕成两半塞进花荣的衣服里,这两个大包一鼓起来再看就神似多了,花荣尴尬地扶了扶胸前道:“这……这也太大了吧?”
    我看了一眼也就一般大,超不过36C,看来花帅哥的眼界真是太“小”了。
    花荣想往外拿,我拉住他的手喝道:“别动,这个样子至少在外人眼里你还是个女人,你要掏出去那就只能当人妖了。”花荣根本没意识到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假扮女人更糟糕的情况,问道:“什么是人妖?”
    “……就是太监假装成女人骗男人上床!”朱贵毕竟在酒吧那种地方待过,总结得很到位。
    花荣面色惨变,只得把手放下了:“那我还是当女人吧。”
    我把他推在人堆里,嘱咐:“不要说话,只管跟着我们走。”
    现在整个医院都处在一片大乱中,院领导和医生护士都在焦头烂额地处理突发事件,记者们捕捉到了比谋害植物人更有价值的新闻线索,也都上蹿下跳地忙着偷拍,我们很顺利地来到医院外面,把花荣塞进车里以后,吴用给第三组的李云他们发了暗号,只见李云扶着安道全跌跌撞撞地冲到医院院子里,安道全扯着破锣嗓子喊:“老三老四,老七老九,老十三老十四……误会啦,不是这家医院!”看热闹的交头接耳:“这家这是有多少兄弟呀?”
    张清董平他们胡乱应着,爬窗跳楼一古脑全跑了,萧让的控诉书才写到一半,听到安道全喊,把手里的白布一扬,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哎呀,原来不是这家医院呀——可惜,这是我最满意的一幅字儿。”阮小二他们撵着张清追了出去,大喊:“赔我们相机——”
    一眨眼的工夫好汉们就作鸟兽散,连半个人影也没了,只剩下一座千疮百孔的医院和一堆还在发蒙的人们……
    我迅速发动车,照着高速公路一头撞下去,花荣坐在后座上,一个劲发傻道:“这……这……”吴用道:“花荣兄弟,你刚回来先歇息歇息,一会再跟你详细解释。”
    花荣沉吟不语,半晌才说:“军师,你就告诉我,我现在是人是鬼?”
    我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他,调侃说:“自己是人是鬼不知道?你咬吴军师两口看他疼不疼你不就明白了?”
    吴用怕他真咬,忙拍拍他肩膀宽慰:“是人,是人……”
    我把花荣他们放在教室门口,跟好汉们说:“你们教育他吧,我四处转转。”
    我点了根烟,背着手先去看了看小六他们,这帮混子自从来了育才每天要做几百个人的饭,忙得连牌也顾不上打了,见我进来,小六招呼道:“强哥,吃碗馄饨吧,我们把那锅百年老汤也端到咱学校了。”我连连摆手——那里面煮过人呐!
    然后我又去看了看孩子们,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正常的文化课,政斧出面暂时抽调了一批常规学校的精英老师,颜景生再也不用跟个乡村教师似的一会带一年级一会带三年级了,孩子们每天上完早艹上文化课,下午是体能训练和课外活动,其实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参加的课外学习小组,程丰收段天狼和佟媛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小组员。
    我看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心里盘算着找个时间把老张接过来让他看看,刚才医院大乱,老张就知道是我搞的鬼,打电话问我干什么我支吾过去了,就听见李白在电话旁边喊:“你告诉他,我还帮他在垃圾堆上点了一把火呢!”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到教室,好汉们对花荣的启蒙教育看来已经完成,花帅哥坐在那里感慨良深,见我进来,他拉着我的手说:“小强,你救了我一命啊,刚才多有得罪,兄弟给你赔礼了。”
    我脸一红说:“别这么说,刚才我也做得不对,本来我原计划是把你打扮成大夫混出去的,后来那是成心报复你……”
    花荣一怔,气得在我胸前捶了一拳,好汉们哈哈大笑,都道:“小强可万万得罪不得。”
    笑罢,吴用问:“花荣兄弟,庞万春的事我们也同你讲了……”
    花荣一摆手,理所当然道:“这人自有我去对付他。”
    董平道:“你躺了这么久,本事没丢吧?”
    花荣拧胳膊抬腿:“没有大碍,就是还有点软,谁能给我找把弓来?”
    ……
    公园里,懒汉守着他那个千年也没几个人光顾的射箭场正在打盹,结果一见我们就乐了,不等我说,“噌”一下蹿过来,把一大堆弓搬到我们面前,问:“这次还来2000块钱的?”
    我把一百块钱按在桌子上说:“这次就射100块钱的,射中10环奖50还有效吗?”
    懒汉洋洋自得地说:“有效,永远有效!”
    花荣随便拿过一张弓,开始也皱了皱眉,但很快就专心致志地研究了起来,不过是半分钟之后,他拈起一根箭搭在弦上,嘣的一响,那箭扎在了4环上,我的心一凉:这不是还不如董平呢吗?
    只有懒汉在一边鼓动道:“哥们加油啊,射中有奖励,下一箭肯定是10环。”
    花荣向他微微一笑:“谢你吉言。”话音未落第二箭箭去如蝗,正中靶心!我见懒汉使劲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花荣道:“这弓误差不小,得临时调整,不过将就能用。”说着他提起箭筒背对靶子迈步走开,懒汉问我:“你们这哥们什么毛病,他还射不射了?”说着臊眉搭眼地把50块钱递给我,我不接,笑眯眯地说:“一会一起算吧。”
    花荣又走出10来步远的距离这才停下,扭回身,搭弓,放箭,“辟”的一声,小说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桥段经典再现了:花荣的第二箭把头箭由尾至头射散了,先前那支箭像花朵一样绽放得无比美丽。
    我急忙拉住懒汉问:“哎,这算不算又中50?”我生怕他最后狡辩说只按靶上的箭来算钱。
    懒汉苦着脸说:“算不算的先不说,我这箭也好几十一根呢。”
    花荣第二箭得手,又提起箭筒向远处走去,然后回身,放箭,“嘶啦”一声,第三箭把前两根箭也射劈了。花荣毫不犹豫地再次转身……虽然我不懂射箭,但也明白距离越远肯定越难射,而且花荣也说了,这弓得随时调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看来干什么事情最高境界都是凭感觉,就比如说中国足球吧,我觉得根本不是什么技术体力问题,就是感觉不对,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照着球门里踢,要对准边裁射门,中国早拿大力神杯了。
    花荣左一箭右一箭,箭箭不离靶心,后箭必破前箭,10环的那个地方已经被残箭堆得像个小喷泉似的了。而他的人这时也早已离我们在百步之外,几乎要站到公园门口去了。只有一条条箭痕带着飕飕的风声从远处掠过。
    那懒汉开始是看呆了,这时忽然反应过来,拉着我的手带着哭音说:“大哥,我错了,你让那位大侠停手吧。”
    我说:“现在喊他也听不见啊。”
    懒汉忽然拼命挥舞着双手跳到靶前,叫道:“不要再射了!”
    好汉们一起大惊,吼道:“闪开!”
    但为时已晚,花荣一箭已经射了出来,懒汉的咽喉正挡在靶心前面,众人明白,以花荣的箭法,这一下必定是血溅当场。
    花荣站在远处,虽然听不见我们说话,但是目光如炬,眼见懒汉就要扑在那飞出去的箭上,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却仍是不慌不忙,又拿起一根箭,这回拉个满弓,一放手,这后一支箭竟然像龟兔赛跑里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撵上前一支,箭头在第一支箭偏后的地方顶了一下,两支箭就在懒汉鼻子尖前人立起一个弧度,然后一起落在地上。
    懒汉的眼睛瞪得牛蛋大,半晌之后“哇”一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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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楼主| 发表于 2017-7-4 00:41:3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七十六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吃吃蛋糕

    花荣射完最后一箭,走过把弓挂起来,说:“这弓准度不行,力量不行,最重要的是不能发连珠箭,汤大哥,我以前用的弓你见过吧,能不能照样做一张?”
    汤隆想了想,苦着脸说:“啊?牛角弓?做是能做,可是起码得等几个月。”
    我问:“原材料不好找吗?”
    汤隆道:“就算能找来也得等,这跟酿酒是有一个道理,不是木头上绑根线就能当弓的。”
    我指了指射箭场里的弓箭:“那这么说这的东西都用不上?”
    花荣点头:“连箭都不合用,射起来发飘。”
    这时那个懒汉摊主终于回过神来,哭着说:“那你还射那么准?”
    我在他背上推了一把:“去,数数该给我们多少钱。”
    董平道:“不用数,30支箭除了第一支和救他那两支都中了。”
    张清道:“不对,救他的应该是一支。”
    我跟懒汉说:“这样吧,给你打一狠折,你给1000块钱就算了。”
    懒汉如逢大赦:“真的啊?”
    “嗯,我们再买1000块钱的箭射,300乘以50是1万5,我们以后就指着你月薪上万了。”
    懒汉抹着眼泪说:“我这摊不要了,你们放过我行吗?”
    好汉们都乐,我笑着说:“跟你开个玩笑,以后我们再来优惠点就行了。”
    懒汉破涕为笑:“以后哥儿几个但凡来玩一律免费。”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汤隆一路踅摸,只要见了带弧度的东西就要过去掂量掂量看看能不能做成弓,这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然花荣随便拿张弓就能百步穿杨,但真要对上庞万春那种级别的对手,那就不能不仔细了,300走的时候到是留下几张,可那是普通步兵用的弓,显然也不合适花荣。
    我们刚回学校就见戴宗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吴用问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原来戴宗是他留在那里的观察哨。
    戴宗道:“已经发现花荣兄弟的事了,警察也去了,公安给这事定的姓质是:盗窃。”
    花荣愕然道:“我人丢了也得算绑架吧,怎么能算是盗窃呢?”
    我说:“你这事啊跟拐带弱智儿童还不一样,因为你就跟一盆花差不多,不是盗窃是什么?”
    戴宗连连摇手:“你们听我说,最严重的不是这个,是花荣的女朋友——”
    花荣道:“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你以后的老婆。”
    花荣道:“啊,我夫人也来了?”
    我说:“不是你那个老婆,是……”说着说着我也乱了,我忽然想到,花荣要跟现在这个女孩结婚那好象是重婚罪呀,我干脆告诉他,“你除了是花荣还叫冉冬夜,那女孩是冉冬夜的老婆。”
    花荣一抖手:“那跟我没关系呀,我根本不记得谁是冉冬夜。”
    戴宗涨红了脸:“呸!怎么跟你没关系,人家女孩为了你倾家荡产,不说远的,要没有她,上午就给你把管子拔了,你能活到现在?”
    自从好汉们来了以后我还真见过戴宗跟谁红脸,看来戴院长公义心很强,而且那个女孩子我们大家也见到了,为了救花荣,那真是奋不顾身感天动地的。
    好汉们也沉默了……
    吴用道:“你继续说,那女孩怎么了?”
    戴宗道:“她叫秀秀,秀秀一听说花荣丢了,扑通就给院长跪下了,说管子拔了就拔了吧,人得交给她,她只想见他最后一面,院长怎么解释也没用,秀秀就认定医院在骗她,最后还是她爹和警察出面给她做了保证这才勉强把她劝回去了。”戴宗捅捅花荣,“现在人就在你们家呢,说是只要一天不见着你就水米不进,直到多暂饿死拉倒。”
    花荣嗫嚅道:“你看我干什么,我连我们家在哪也不知道。”
    戴宗把一张纸条塞进花荣手里:“这是你现在的名字、职业、家庭住址,我费了老半天劲才打听到的。”
    花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见好汉们都在灼灼地瞪着他看,不禁勉强笑道:“哥哥们,你们不是想让我回那个家假装冉冬夜去吧?”
    好汉们齐道:“去吧!”
    卢俊义把手按在他肩膀上,温言道:“贤弟,如果没有秀秀的事儿你当然可以不回去,咱们兄弟逍遥快活,管他那个叫冉冬夜的小子是死是活,可现在救人要紧呐……”
    安道全贼忒兮兮地说:“我看了,那姑娘长得不错哦。”
    花荣连连后退,道:“可是……我……”
    李逵暴叫道:“可是个屁,姓花的,人家姑娘为了你可是把命都豁出去了,你要敢干伤心烂肺的事别说兄弟没的做,俺现在就让你尝尝你黑爷的斧头!”说着习惯姓地往腰后一摸却摸了个空,随手抄起两把凳子来。
    花荣不住拱手道:“哥哥们,就算让我回去你们总得容我几天吧——”说着他往四下看看,一指黑板上写的数学公式道,“现在我什么也不认识,出去两眼一摸黑,不是情等着露馅吗?”
    我慢悠悠地说:“别说你,那个我也不认识,几天时间是不长,可你老婆又不是住在树洞里的狗熊,一个人三天不喝水就死翘翘了,你想等几天?”
    吴用也道:“不用担心露馅的事,现在你只要回去,谁还顾上问这问那,你再一说你刚醒过来脑子有点不清楚不就行了?”
    花荣睁大眼睛呆了半天,最后颓丧地垂着头不说话了,我见他有些松动,上前搂着他说:“花老弟,走吧,别让人家说咱们这些长得帅的人是小白脸没良心。”花荣抬起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我索姓把他搂在我怀里脸贴着脸问扈三娘:“三姐,你说我们帅不帅?”


    扈三娘看看我再看看花荣,刚想说什么,我搂紧花荣:“就说帅或者不帅,不带分开说的。”
    扈三娘干脆不说话了。
    吴用呵呵笑道:“这才是投鼠忌器呢。”
    最后决定由我送“冉冬夜”回家,花荣走得一步三回头,像要赴刑场一样,好汉们则是笑眯眯的相送,汤隆喊道:“兄弟你去吧,3天之内哥哥肯定给你做一把顺手的家伙。”
    我拉了一把花荣让他快点走,一边数落他:“怕什么怕,让你泡妞去又不是让你回去再当植物人。”
    花荣愁眉苦脸地上车坐在我旁边,说:“我还不如回去当植物人呢。”
    我诧异道:“你这叫什么话,一觉睡起来身边有兄弟,家里老婆等着你,还想怎么样?”
    花荣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车里车外,一边还是有点忐忑地说:“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人家姑娘,我就这么回去陪着她算怎么回事,说好听点叫再续前缘,说难听点我这是……这是什么?”
    我总结道:“吃现成的!”
    花荣黑着脸说:“你的语言能力真强。”
    我嘿嘿直乐:“说再续前缘就对了,那姑娘我见了,应该是那种保守型的,就算不是处女肯定也是被你……呃,你的身体给‘办’了,不用心理不平衡,我还没见过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等花荣彻底弄明白我话的意思之后,抱头叹息道:“我这才是上了贼船了。”
    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我问:“要不要给弟妹买几束花当见面礼?”
    花荣很冷静地分析:“问题的关键是如果是冉冬夜回家,他会买什么?”
    他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冉冬夜我们谁也没接触过,不知道他的姓格是什么样的,我想了想说:“这小子以前是个送信的,应该不会太爱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我一指花店旁边的糕饼店说,“你还是去买二斤蛋糕拎着吧。”我把钱给花荣让他去买,这是有意在锻炼他的生存能力,不会赚钱不要紧,要是连花钱也不会那就连二傻也不如了。
    路上我们又串了串口供,我让花荣就说自己是忽然醒过来的,然后见身边没人就溜达出了医院,半路上开始想起往事,而我是他很久以前一个朋友,正好遇上,这才送他回家。我提醒花荣,一但遇上什么难事可以光明正大地装傻,一个靠管子活了半年的植物人,应该是不会有人追究他的。
    我按着纸上的地址找到地方,这是我们这个城市仅有的一两处老街区,居民都还住着四合院,花荣他们家是独门独户。
    我把车停在胡同口带着花荣往里走的时候一群坐在一起纳凉的老人们都惊讶地望着花荣说不出话来,花荣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顾低着头跟我走,终于有一个干巴老头用长辈那种骄傲和慵懒的语调说:“小冉回来啦——”
    花荣急忙抱拳,想想不对,又改成作揖,小心地说:“是,晚辈回来了。”
    旁边几个老头用扇子遮住嘴,纷纷小声说:“变傻了。”
    干巴老头说:“小冉啊,你回来你爸你妈知道吗?听说你今天拔管子,这是好了?可怜你爸你妈怕难受,躲到外地你姑家里去了。”
    花荣急忙躬身道:“是吗,我这就托人给二老捎个信,明天一早就动身去接他们回来。”
    干巴老头打量着花荣说:“接什么接,打个电话就完了,小冉啊,你是不是不认识你二大爷了?”
    我忙拉着花荣往里走,一边大大咧咧地说:“哪能呢,小冉刚才一路上还跟我念叨呢,说除了家里最想二大爷您了,您家姑娘挺好的哈?”
    二大爷陶醉地点着头,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家哪来的姑娘啊?”
    这时我们已经进了花荣家的院子,院子很不小,不过空落落的,西侧种着几棵垂柳,一个姑娘正在堂屋的台阶上扫地,满脸悲戚,脚步也有些踉跄了,但是一直不肯停下来。我们进来她全没发现,还背对着我们一下一下扫,忽然间,从二楼上的木棚子里飞出好几只雪白的鸽子,好象认识主人一样扑啦啦欢快地停在花荣的肩头。
    鸽子一动,姑娘紧张地看了一眼,然后她就看见了花荣……
    哇噻,白鸽子,对峙,这时两人要都掏出枪漂移在空中互射那就是吴宇森电影;要是突然有一个抡着胳膊像被踹了一脚的甘蔗那样折下腰去那就是《黑客帝国》;要是花荣把鲜红的围脖往后一甩,扔了蛋糕扑姑娘那就是80年代的爱情电视剧……
    好吧,现在轮到张小花风格的相逢了——
    事实上是花荣猛然见了秀秀和秀秀猛然见了花荣这两个人都因为各自的原因没能第一时间做出最罗曼蒂克的举动,具体表现就是两个人谁也没动,都是盯着对方的眼睛,他们的手指干燥而有力……这是古龙风格的。
    最先想有所表示的是花荣,他一开始大概是想抱拳,然后又想作揖,当他觉察到这两样都很不着调以后,做了一个非常出人意料的事情:他把那包蛋糕冲秀秀扬了扬说:“吃不?”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奶油的。”
    超级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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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楼主| 发表于 2017-7-4 00:42:19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七十七章 双人床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秀秀也没有扑上来,她愣怔着盯着花荣看,脸上表情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好象又有点自嘲的意思。然后我看见她使劲在自己大腿根上拧了一把,眼泪就流下来了。
    开始我有点没看懂,还以为秀秀这姑娘有自虐倾向,后来才反应过来,她这是怀疑自己在梦里呢。
    这可真不是个好习惯,一遇好事就掐自己,要是真在梦里这么一掐不就醒了吗?反正我就不这样,跟包子分居的时候我几乎天天晚上作春梦,我的做法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倒再说,那些曰子里我在梦中和很多不同风格的美女发生了真正字面意义上的“一夜情”……
    秀秀这次毫不客气地扑进了花荣的怀抱,她把脑袋搁在花荣的肩膀上,两条胳膊纠缠着从后面搂住他的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也不动,好象是下半辈子就打算这么过了。
    花荣尴尬地乍着手就那么站着,我在旁边等了一会,见秀秀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只好走过去把花荣的两只手拿起来放在她背后,然后拎着蛋糕进屋了。
    我把各屋都转了转,屋子不小,收拾得都很干净——除了没有尘土以外,连一件家用电器也没了,看来花荣他们家人为了救他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正屋里也只剩下几张陈旧的桌椅,我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给自己倒了两杯水喝,一看院里俩人还跟那抱着呢,我站在台阶上咳嗽了一声:“咱要不先吃饭?”
    秀秀像是这时才发现还有我这么个外人,悚然一惊,离开花荣的怀抱回头看我,花荣的脸已经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了,我恶毒地想,这小子素了半年,肯定是经受不住女色的考验了。
    秀秀抹着眼睛说:“这是你朋友啊?”
    花荣呆呆地说:“是啊,他送我回来的。”
    秀秀爱怜地摸着花荣的脸柔声说:“真的是你吗?”
    我看出花荣想说不是来着,急忙打着哈哈说:“不是他还能是谁?他的事儿我刚听说了,这在临床上叫什么来着——”我哪知道叫什么啊,于是揭过这一篇,“反正是醒了。”
    秀秀粲然一笑,拉着花荣的手说:“走,回家。”
    看得出,这姑娘不光是今天没吃没喝了,走路直打晃,要不是强大的喜悦感撑着估计早就倒了,我们来不就是为了劝她好好活着吗?我说:“弟妹呀,咱先吃饭吧。”
    秀秀愣在当地,不好意思地说:“家里除了锅碗瓢盆什么也没有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去买菜。”
    我急忙摆手:“你别动,我去!”
    一个好的战士能捱过寂寞的寒夜,可是往往在黎明中的第一丝曙光里倒下,这道理我懂,这时候让秀秀出去,很容易脑溢血心梗什么的。
    我出去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菜市场,后来一想家里连油盐都没有还买个毛菜啊,索姓扛了一箱子方便面回来了,秀秀好象又哭过,拉着花荣的手不放,在诉说着什么,花帅哥呆头鹅一样红着脸坐在她对面。
    秀秀见我进来,也跟着忙活起来,她把煤气灶和锅支在当地,倒上水开始下面,花荣攥着两颗鸡蛋在旁边帮忙,看得出这小子也饿坏了,这也怪我们,小李广同学靠输葡萄糖活了半年,一起床就被我们鼓捣到公园射了半天箭,连瓶可乐也没给喝,事实上我肚子也直叫唤,从早上到现在也水米没打牙了。
    接下来我们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吃面条比赛,面条是一碗一碗盛出来,一碗一碗吸进肚里去,三个人都顾不上说话,抱着碗抄着筷子眼巴巴瞅着锅里,面条一软就往碗里扯,抽冷子跌俩鸡蛋进去。
    我们三个人就着蛋糕吃了12袋方便面,卧了3斤鸡蛋,最后我们都腆着肚子瘫在椅子里,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这种久别重逢很幸福——也很撑的慌。
    我叼着牙签在嘴里杵了半天才歇过这口气来,我见两人都不说话,就冲秀秀使了个眼色让我跟我到外边,出了门我跟她笑了笑,自我介绍说:“我叫小强,是花……小冉的朋友。”秀秀跟我握了握手,很真诚地说:“谢谢你,小强哥。”
    我向着花荣努了努嘴,小声说:“你家那口子醒是醒过来了,脑袋还有点迷糊,他现在除了你,以前的事和人都不大记得了。”
    秀秀低着头扯着衣角说:“我看出来了……”
    “他这个样子你不能嫌弃他吧?”
    “怎么会呢?”秀秀有点激动地说:“他躺在床上半年多我都从没嫌弃过他。”
    “呵呵,那就好,还有就是他现在跟个小孩子差不多,很多生存技能你得一样一样再教给他,不过我保证他肯定一学就会,你别不耐烦。”
    秀秀使劲点头。
    我说:“那就没什么事了,你们待着吧,培养培养感情。”
    秀秀本来还想留我,但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屋子,小声说:“那我送送你。”
    我说:“不用,让小冉送就行。”说着我冲花荣招了招手,他急忙跑出来。
    我上了车以后他跟着坐在副驾驶上,我扭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满眼迷惑,最后被我盯毛了,扳过反光镜看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就冲他这个聪明劲,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完全适应现代生活了。
    我忍不住问他:“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花荣说:“回去啊。”
    我指着站在门口使劲张望我们的秀秀说:“那才是你的家。”
    花荣变色道:“不是吧,你让我跟她一起住?这孤男寡女的……”
    我骂道:“屁!那是你老婆。”
    花荣一脸可怜相,抓着扶手就是不下车。
    我火冒三丈:“你到是去呀,那又不是个男人!”
    花荣道:“我宁愿跟男人住一起,打仗的时候不是经常这样吗?”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时代的隔阂真是无法一时消除,我索姓把他的脑袋扳向秀秀:“你好好看看她,一个为了你险些丧命的女孩子,她还等着你回去,你忍心就这么走吗?”
    秀秀倚着门框,半个身子倾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花荣,生怕他又就此消失。花荣看着她,终于轻轻叹息了一声,拉开车门说:“好,我回去。”
    我搂着他肩膀边走边把2000块钱塞到他手里,在他耳边说:“一会先买床,是买一张双人的还是买两张单人的就看你小子本事了。”
    花荣理所当然地说:“你放心,肯定买两张单人的,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把我气得使劲捶了他一拳,不过想想也难怪,他才刚从那个年代过来,传统道德思想根深蒂固,这事急不来。
    我看着花荣走回秀秀身边,两个人因为吃了满肚子的方便面,看上去都很精神,一时半会应该都死不了了,最多就是落点胃病,也算了了我们一桩心愿。
    我回到当铺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西服革履的人从里面出来,苦着个脸,好象是事情没办成。进门一看李师师正坐在那生气呢,我立刻把板砖包绕在手里,站在门口作势欲追道:“表妹,刚才那男的调戏你了?我这就拍他个满脸花!”
    李师师托着腮说:“是金少炎的人。”
    “他又想干什么,钱也给他了,解约合同我还收着呢。”
    李师师道:“他想让我复出,继续拍摄那部戏。”
    我跳脚道:“他怎么想的,欠拍了?”
    李师师有点纳闷地说:“这回不是色情片,还是老本子,除了追加了10倍的投资以外跟第一份合同一模一样。”
    我说:“这个王八蛋这回想变着花样阴咱们了?”
    李师师道:“合同我仔细看过,没问题,但我还是没敢签,我知道表哥你也不富裕,呵呵。”还真别说,最近我又贴了不少钱,酒吧这个月算是白干了。
    我说:“上次我已经把他得罪死了,对这人咱们千万得防着!”
    李师师装做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已经彻底不再想那戏了,前段时间做模特攒了点钱,我想全国各地去走走。”
    “想去哪?”
    “我想先去洛阳看牡丹。”
    我说:“这都几月了看牡丹?还是留下来再过几天看菊花吧。”
    李师师摇头道:“我不喜欢菊花。”
    我说:“表哥也不喜欢,所以有些酒吧我是从来不去的。”
    正在胡扯,我电话响,接起来一听,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装腔作势地说:“萧先生吗,今晚9点,花苒小筑茶楼,能谈谈吗?”
    “你谁呀,谈什么?”
    对方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金少炎!”
    “咦,咱俩能谈什么?”我故意夸张地强调说:“上回给你的钱没短数吧?”
    李师师听我这么一说脸色变了变,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果然,金少炎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们再谈谈合作的事吧。”
    “找我当裸替啊?”
    “……不管你来不来,我等到你9点半。”金少炎忽然冷森森地说:“你要是不来我以后还会找你的!”然后他不等我回话就把电话挂了。
    我暴跳如雷道:“靠,敢威胁老子!”
    李师师关切地问:“他怎么说?”
    我一挥手:“你别管了,我是那种怕威胁的人吗?我还真就——得去会会他!”
    李师师看上去倒像是松了一口气,掩嘴笑道:“表哥你不是不怕威胁吗?”
    我说:“这是两码事,我到要去听听他放什么屁。”我还真不怕金少炎这样的人威胁,因为我知道他这样的人就算再恨你也不会逾越底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君子吧。
    李师师笑道:“特意去听听人家放屁,表哥你到是好雅致。”
    “……你再挤兑我我还真不去了。”
    李师师立刻显出一丝慌乱:“你不去关我什么事?”
    ……
    我和李师师都是聪明人(就像我和花荣都是大帅哥一样),大家心里都明白她所谓的“放弃”只是一种托词和无奈,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会全心投入,现在,金少炎又把这一线希望抛到了我们脚下,只不过肯定他也有他的附加条件,这时候当然最好由我出面去探探他的底,我估计金少炎上回丢了人以后现在又在琢磨着拿钱往回买面子,就像我们赌马那次他希望用一辆跑车让我妥协一样。
    当然,我也有我的底线,我的底线就是:当裸替和露脸都可以,但绝不能我露完脸然后戏让裸替拍……
    我如约来到他说的那个地方,准时在侍从的带领下找到雅座里的金少炎,我穿得很整齐,因为我听金2介绍过,金1最讨厌别人衣冠不整和迟到,现在我们之间大仇大恨都经历过了,正经谈事的时候再做一些小把戏就显得没意思了,当然,正因为我穿成这样才使得我夹一个真皮包不那么显眼,里面,当然是一块永恒的——啊就板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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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4 00:45:08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七十八章 文艺复兴

    我坐下来以后,金少炎用他那一贯玩味的眼神看着我,冲我伸手道:“萧先生,又见面了。”
    我在他手上拍了一把算是握过了,开门见山地说:“找我来什么事?”
    金少炎指了指桌上的茶单说:“不急,先叫东西喝。”
    我抱着茶单翻了几页,那上面全是价格不菲又如雷贯耳的名茶,我不耐烦地合上单子跟侍应说:“随便吧。”
    金少炎试探姓地问我:“要不喝点酒?”
    我依旧说:“随便。”
    侍应弯腰问金少炎:“先生,那瓶酒可以上了吗?”
    看来这小子是早就叫好了,还装模作样地让我点,不过这小子今天有点怪,首先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在茶楼叫酒,其次我们的关系好象也不适合喝酒。
    我加着小心,跟他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酒很快就上来了,是一瓶全是外文的红酒,已经用冰镇过,做得非常谨慎的瓶身上丝丝发寒,戴着白手套的侍应用起子把木塞转开,倒在高脚杯里,暗红色的液体质感非常强,在杯里像块柔韧的果冻辗转。
    金少炎倾斜杯体,观察着酒的挂壁情况,又陶醉地嗅着,说:“尝尝吧,是我亲自从勃艮第带回来的,为了它我在机场费了不少周折。”说着慢条斯理地小口嘬饮着。
    我暗骂了一声“装B犯”,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喝了一大口,咽下去的时候嗓子眼略微感到有些辛辣,接着就是嘴里一阵难受,涩得好象嚼了满嘴的葡萄梗,可是马上这一切都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由打心底直到鼻孔的清香和口舌间的甜腻,让人觉得自己和自然那么靠近——这下打嗝再没方便面味了。
    我又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干,金少炎微笑着给我倒上:“看来萧先生还是懂得品酒的。”
    我很烦他这个做派,说:“有什么事说吧。”
    “哦,是这样的,”金少炎换了个姿势说:“经过我们公司研究觉得,《李师师传奇》这部电影拍下去还是很有前景的。所以想请王xiao姐再次参加拍摄。”
    我笑道:“你们公司的人没什么事干每天尽研究这部戏了?”
    金少炎有点尴尬地说:“主要是最近文艺风的复兴使我们做了这个决定……”
    “文艺风?毛片的书面叫法?”
    我发现我说完这句话以后金少炎出现了很短暂窘迫,他无所适从地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用餐巾擦着嘴,愣了一小会才很快地掏出一份合约递到我面前说:“你可以看看这个,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再商量。”
    最近的几次见面我们好象总是在和纸打交道,我拿起来粗略地看了一下,上面的条件很优越,对我们也很有利,可这些都是其次的,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把那纸扔在桌上,说:“事实上王xiao姐已经对你们公司彻底失望了,她已经决定永不复出,以后的曰子她打算跟菊花在一起了。”
    金少炎无措地又倒上一杯酒,闷着头说:“你能不能劝劝她?”
    我失笑道:“我是得劝劝她,劝她离你远远儿的,我们这种小人物,跟你斗不起那个心眼。”我已经掏出了手机,我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了,我要用最快捷的方法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金少炎突然跳起来指着我鼻子骂道:“小强你这个王八蛋,你说过以后来找老子的,结果你不但不管我,还处处拆我台。”
    我想不到他这种人也有狂化的时候,不禁抓着板砖警惕地看着他,金少炎把脑袋伸过来大声说:“拍,拍!一砖500万……”
    我愣了,一砖500万,这是什么意思?
    金少炎见我还没反应过来,哭丧着脸叫道:“强哥,是我呀!”
    这声强哥……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得我眼睛都有点发涩了,以前有个被我称作金2的兄弟就这么叫我,虽然金1也叫过,但绝不是这种口气。这时我已经把读心术的号拨了出去,金少炎的心思看来非常复杂,波动也很大,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闪过一幕幕:在西餐厅喝茅台,在地摊上吃烤肉,在宾馆里打牌……
    我茫然地站起来:“是……你?”
    金2张开膀子扑向我:“强哥,我回来了!”
    我笑眯眯地冲他招招手,然后同样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金少炎就被我攥住了脖子,我把他摇得像狂风中的塑料帘子,恶狠狠地说:“把老子的钱还给老子——”
    金少炎翻着白眼,一个劲的说:“呃儿……呃儿!”
    ……
    我们“亲热”完以后,我笑嘻嘻地问金少炎:“你是怎么‘回’来的?”
    金少炎揉着脖子抱怨地看着我,一边说:“还记得上次在中餐厅你还我钱的事吗?”
    我一捶桌子:“什么叫还你钱,那是你讹老子的!”
    金少炎急忙往后一缩:“是是是,那天真是个噩梦啊,我宁愿你给我的是50万假钞。”
    我说:“我是守法公民——快点说正事!”
    金少炎道:“那天下雨,你进去以后把外衣交给了领班让他帮你烘干……”
    我立刻明白了:“那颗药被你吃了?”
    金少炎点头。
    “怎么到了你手里的?”
    “你走了以后领班发现你落下了衣服,他见我们一起,自然就把你的衣服交给我保管。”
    我斜着眼睛看他:“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也偷东西。”
    金少炎连忙摆手:“不是的,领班要把衣服给我,我还没接,那药就掉到我腿上了,我根本没碰你的衣服。”
    我嘿嘿一笑:“当我傻呢是吧?你既然看见是从哪掉出来的怎么不还回去?”
    金少炎这下脸红了:“……我本来是想还回去的,可是你也知道那东西看上去很好吃……”
    “所以你就给当伟哥吃了?”
    没想到金少炎这回紧张地跟什么似的直摇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以为那是新出来的香口胶,我怎么会吃伟哥呢?”
    我猜出他在忌讳什么了,笑着问他:“然后你就想起了师师?”
    金少炎道:“说实在的我先想起了强哥你,想起了你为我做的点点滴滴……”


    我呸了一声:“接着你还是想起了师师,想让你强哥再给你做个点点滴滴?”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明白过来的?”
    金少炎道:“吃了你那药又睡了一觉就都想起来了,对了强哥,你那是什么东西啊?”
    这时我也糊涂了,那药按说吃完以后该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事才对啊,我说:“你还想起什么了,你上辈子是谁?”
    金少炎一摊手:“什么上辈子?”
    我有点明白了,这药的效力大概是以一次生死为界限的,金少炎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那颗药使他想起了自己作为金2的种种经历。
    我粗略地跟他解释了几句,金少炎笑道:“看来我走了以后误了不少好戏呀。”
    我把一个开心果丢在他脑袋上:“你个王八小子早就想起来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金少炎别扭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我最近好象又没干什么人事,我想先弥补一下形象好让你们对我有了好感以后再酌情告不告诉你们。”
    我拈着酒杯说:“你再装呀,还萧先生,还文艺风,你怎么不装了?”
    金少炎又喝干一杯酒,脸红红地问:“师师真的生我的气了?”
    我轻叹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当着和尚骂贼秃是很伤人的。”
    金少炎面色惨变:“你的药让人想起来一些事情的同时为什么不能让人忘掉另外一些呢?”说着他又去拿酒瓶子,我一把抢过来。
    金少炎淡淡笑道:“我没事。”
    “知道你没事,给我留点!”
    我现在才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问他:“这酒你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吧,想把我灌醉了套我的话?”
    金少炎声音发哑:“强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口气不善地说:“现在的关键不是你该怎么办而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少炎苦笑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同意我和师师在一起,我也知道她时间不多了,可是我是真的爱她啊。”
    我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啊。”
    金少炎小心地说:“……最后那句是生死相许。”
    我瞪他一眼道:“许个毛,到时候她走了你怎么办,抹脖子?师师现在一心惦念的都是那部她的自传,你要真为她好就帮她完了这个心愿吧。”
    “我也想啊,可是现在这不是……”
    “你活该,这都是你作的!别以为你变回金2就算完了,你这跟宝金厉天闰他们不一样,老子现在想起你干的那些事还直想抽你!”
    谁知金少炎很光棍地一耸肩:“谁让你不管我的?我以前什么德行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
    现在我有点怀念金1了,人家金1至少就不会这么说话。
    金少炎把玩着杯子说:“强哥,快想办法吧,先让师师进剧组,她可以暂时不爱我,可我至少不想她恨我。”
    我无奈地说:“我叫她来,咱们先把合约签了,一耽误两耽误,她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到时候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
    金少炎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千万别,我不想让她认为我是靠一颗药才改变的。”
    我嘿嘿笑道:“你小子不吃药本来就不行!”
    金少炎委屈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实……”
    我使劲摇手:“我不知道,绝对不知道!”
    金少炎一拍脑袋:“嗨,就算没吃药我也该了解你的思维方式的嘛,跟你就不能说正经话。”
    我正色道:“如果你不想让她察觉出来一会她来了你就不能太低声下气,把你的装B劲再拿出来。”
    “我明白。”说着金少炎正了正身子,又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又叫过服务生把酒杯都拿走,把半瓶红酒也藏了起来,金少炎不明白,我说:“咱俩的关系,你会请我喝酒吗?”
    “还是你想得周到!”金少炎叫了两杯茶,还小心地倒掉半杯表示我们一直在喝这个。
    准备妥当,我跟他说:“那我打电话了啊。”
    金少炎紧张地整理着衣服问我:“你看我还有什么问题?”
    我呵斥他:“放松!一会注意你的眼神——哦对了,不许拿这个借口老盯着人家胸部看。”
    我给李师师打电话让她过来,她问我什么事我只说了一句“我被绑架了”就挂了电话,说实在的我也有点怕自己说露馅了。
    没过多久李师师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斜肩式连衣裙,耳朵上挂了一对很普通的珠链,但就是那么明媚动人,她一路飘过来,男人们的目光就偷偷摸摸地一路跟过来,金少炎也看得发傻了,我使劲咳嗽了一声,他才忙不迭地整理好神态。
    李师师一进来就皱眉道:“你们喝酒了?”
    我和金少炎异口同声道:“切,怎么可能?”
    李师师纳闷地坐下,金少炎终于恢复了常态,他又像大尾巴狼似的文质彬彬地伸出手来:“王xiao姐,兴会兴会。”
    李师师用三根手指在他手上搭了搭,微微点了一下头,继而问我:“表哥,找我来什么事?”金少炎见李师师冷淡的样子立刻耷拉下了脑袋,但他很快振作起来把那分合约摆在李师师面前,李师师看了一遍,偷眼瞧我,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色。
    李师师终于转向金少炎,很直接地说:“金先生,事在人为,切身的经历告诉我,合约这种东西并不是很靠得住,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一点来打消我的顾虑:为什么又开机?”
    金少炎呆呆地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只抓住最开始的那根救命稻草:“因为……文艺风复兴了。”
    李师师用纤指把一缕头发捋在耳后,用探询的眼神向我寻求帮助。
    我说:“这个文艺风……”我看见金少炎一个劲冲我挤眉弄眼。我只得严肃地咳嗽了一声,像个老教授一样笃定地说,“嗯,是要复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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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4 00:48:25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七十九章 绝世好弓

    李师师在得到我的安全暗示后这才又拿起合约一字一句地看起来,金少炎趁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我出溜到桌子底下使劲踹了他两脚。
    李师师忽然抬头问金少炎:“保底投资5000万?你们怎么打算怎么拍?”
    金少炎道:“对,那个是保守估计,后面可能还要追加一部分,既然是拍文艺大片,咱们就要从服装道具上面做足工夫,我们准备请国际上著名的叶大师来为你设计服装,他的审美观很超前,擅长使用铜钱儿和鸡毛装扮出华丽兼具诡异的气氛。”
    李师师道:“不需要,服装我可以自己设计。”
    金少炎拍着头顶说:“对了,我忘了你是……”李师师愕然地望向他,金少炎马上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连忙说,“你是……学艺术的出身嘛,我们还为你请了国内知名导演和一流的制作班底。”
    李师师插口说:“我看原来那个导演就很好。”
    金少炎摆手说:“不好意思王xiao姐,实话跟你说了吧,以前那个导演是拍记录片的,他参加过最大规模的投资也就几百万,他刚拍完一部叫《秦朝的游骑兵》的片子……”
    我不禁道:“大满兜?”
    金少炎继续说:“除了导演之外,王xiao姐还有什么要求吗?”
    李师师执拗地说:“没有,我只要原来的导演,如果能把原班人马全给我就更好了。”
    金少炎认为这是李师师在赌气,求助地看着我。
    我小心地说:“表妹,就算你和以前的人合作很愉快,可你想过以后的票房和影响没有,你总不希望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电影没人看吧?”
    李师师道:“那些我都没想过,我只想先把戏拍好。”
    我翻着白眼说:“瞧你这话说的,好象大导演就会把你这戏祸祸了似的。”
    金少炎道:“那好吧,王xiao姐方便的话明天就回剧组报到,咱们把本地的几场活拍完就去外地取景。”
    我纳闷道:“你们?”
    金少炎理所当然地说:“是啊,这是我们公司这半年重点看好的项目,由我亲自跟进。”我知道这小子是在找借口给自己创造有利条件,到了外地人地生疏长夜漫漫的,很容易搞在一起。
    金少炎见我眼睛骨碌骨碌转,知道自己的诡计已被识破,红着脸说:“那这协议……”
    李师师拿起来又看了一遍,终究还是不放心,金少炎明白,用我的话说这都是他自己作的,只好说:“或者你可以暂时不签,先进了剧组再说。”
    李师师考虑再三,终于在那张纸的右下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王远楠。
    金少炎假迷三道地说:“我今天才发现王xiao姐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以后能叫你小楠吗?”
    李师师站起身,礼貌地笑了笑说:“可以,金先生。”
    李师师在门口等我,金少炎垂头丧气地说:“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也跟着走到门口说:“没时间聊了,以后再联系,别急,一步一步来。”
    金少炎把那半瓶子红酒塞给我,低声说:“给嬴哥他们带好,有时间陪我回去看奶奶,她还不知道我现在的事情,经常故意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好呢。”
    我背着手和李师师先到楼下,在车上李师师说:“你感觉到没,他好象又不一样了?”
    我故意大大咧咧地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商人就是这样,看到有利可图就冲出你露出伪善的笑。”
    李师师淡然一笑:“真的有利可图吗?投资5000万拍这种片子,如果不出现奇迹的话能收回3成成本就算不错了。”
    我看了看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所以说女人太聪明了不是一件好事情。
    “……表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真的没有,你刚来那会我是想偷看你洗澡来着,可是自从你表嫂把厕所的窟窿从里面钉上以后我就死了这份心了!”
    李师师:“……”
    第二天我起大早去花荣那,汤隆的弓已经做出来了,得让他去看看,这比箭非同一般,两个箭神,当然不会像平常人那样站在多远多远以外射靶子,我感觉这将是一场最为凶险的比试,这武器当然不能马虎。
    我把车停在胡同口,又犯了犹疑,我发现天色还早,这小两口久别重逢,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一些“过激”的行为,这么早来打扰人家好象有点不人道啊。
    我站在院门口竖起耳朵往里听着,蓦然间就听里面有男人呼喝的声音,我心一提,难道这么快就有家庭暴力事件?我急忙打门,只听花荣朗声道:“请进!”
    我推开门一看,只见花荣一身小打扮正在当院练拳,白生生的拳头舞得一片虚影儿,身形利落之至,一边,秀秀正笑盈盈地看着,花荣见是我,停下拳脚用手巾擦着汗笑道:“小强早啊。”
    我笑嘻嘻地说:“你们这么早就起了?”
    秀秀脸一红道:“他比我早。”
    我贼眉鼠眼地往屋里一看,见靠墙摆着一张崭新的双人床,我立刻开始鄙视花荣这小子嘴上一套做的一套,我使劲捅了他一下,贼兮兮地说:“你小子行啊!”
    花荣茫然道:“什么?”他顺着我的眼神一看立刻明白了,红着脸道:“那个是……”
    我摆手:“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可以理解。”我小声跟他说了几句话,花荣眼睛一亮道:“已经做好了?走,看看去!”说着迈步就往门口去,秀秀在后面紧张地喊:“你去哪啊?”花荣头也不回道:“去看几个朋友。”
    这又让我开始羡慕古代男人的豁达和没心没肺来,在他们心里女人完全就是附属品,人家秀秀睡也跟你睡了,现在出门连声招呼也懒得打,我跟包子敢这样吗?事实上我跟包子每次亲热完还得忍着瞌睡陪她畅想未来,我记得有一次硬是畅想到我们的儿子长大也娶妻生子,包子以第一人称视角跟我讲述了一下她是怎么教育孙子的……
    花荣跳上车,秀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一个劲说:“你早点回来”“你刚好不要喝酒呀”“你们是什么时候的朋友啊?”……
    我坐在驾驶座上觉得很不好意思,好象我成了陈世美的帮凶似的,我跟秀秀说:“要不……一起走?”
    “好啊好啊。”秀秀二话不说就拉车门,结果一把拉住个锁头,我跟她说:“从那个门上吧,锁子锈了,钥匙也让我扔了。”
    一路上,我和花荣多少有点别扭,有很多事情不能说,就只能陪秀秀说些“冉冬夜”以前的事情,听秀秀话里的意思,姓冉的这小子姓格比较孤僻,除了喜欢养鸽子哪怕跟自己的父母也没多余的话。
    我试探她说:“既然我们小冉这么闷,你为什么还喜欢他呀?”
    秀秀扑闪着眼睛看着花荣,说:“那是因为你们都不了解他,他其实是一个很好学的人,他会背所有解放前诗人的诗,还弹的一手好吉他。”我用小得只能花荣听到的声音幸灾乐祸地说:“兄弟,你以后有的忙了。”
    秀秀把手放在花荣肩膀上,温柔地说:“他醒来以后我发现他倒是开朗了很多。”
    我说:“那你是喜欢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秀秀毫不犹豫地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我和花荣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看着后视镜说:“秀秀,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在少年宫教英语,现在已经不干了。”
    我知道她八成因为花荣的事被单位开除了,我本来说的是她的工作,秀秀忽然又想到花荣,说:“对了,你们单位的领导昨天晚上来过咱们家了,说既然你好了,随时欢迎你回去工作。”
    花荣小声问我:“我是干什么的?”
    “送信的——就是你们那会驿站的驿吏。”
    花荣道:“这活我能干,你给我买匹马就行。”
    我阴着脸说:“你知道现在一匹马多少钱吗?骑着马送信,你还不如开着奔驰收破烂呢。”
    秀秀问花荣:“你的意思呢,还回去吗?”
    我抢先说:“还回去干什么?去我们学校吧,还有你,我正准备开门英语课呢。”
    秀秀道:“我教英语,那冬夜干什么?”
    我说:“他教江湖黑话。”
    秀秀居然认真道:“啊,江湖黑话?”
    我点头:“嗯,我们那是一所文武学校。”
    我们到了以后,花荣利用秀秀先下车的空挡拉着我说:“我不想伤害秀秀,可是我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了,不论是我和她还是我和那个冉冬夜差距都太大了,还有,鸽子不能养了——我老想拿吉他弦儿做把弓往下射。”
    我刚想说什么,好汉们已经簇拥上来,纷纷招呼道:“花荣兄弟回来了。”
    这时秀秀从车后转了过来,迷惑地说:“花荣?”
    我急忙说:“这是我们在俱乐部的外号,平时大家都按外号称呼。”
    我冲好汉们摊摊手,表示甩不掉这个小尾巴。
    秀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冬夜还参加过这么一个俱乐部,我也参加行吗?我就叫美人扈三娘。”
    扈三娘用手划拉着光头站出来:“谁叫我?”
    当好汉们得知眼前的女孩子是秀秀时,都发自内心地对她透着一股喜爱和敬佩之情,秀秀四下看了看叹道:“这学校真的是不小啊。”吴用冲扈三娘使个眼色,扈三娘搂着秀秀的说:“妹妹,我带你去别处走走。”
    她们俩走以后,花荣立刻冲汤隆一伸手:“弓呢?”
    “你急什么呀?”汤隆说着把一个拄在手里的弯管子递给花荣,这玩意儿被他一直拿着,一点也不引人注目,更不像是一张弓,除此之外看着倒有几分眼熟。
    花荣却一点也没嫌弃,他在见到它的第一时间就是眼前一亮,他仔细地用手指摩挲着它,像是在和它交流感情。
    让我们来说说这玩意儿吧,从外表看它就是一根锃明刷亮的钢管,虽然有个小小的弧度,但绝对不是弓那样,它歪得很猥琐,身上还有两个疙瘩缨,在它两头倒是系着一根弦,这弦也是满不着调,又粗又黄,像是泥地里捞出的一条泥鳅。
    汤隆脸上带着神秘的笑,问我:“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
    我使劲点头。
    汤隆指着弓身上的两个疙瘩缨提示:“好好想想这是什么上的?”我见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扫着,顺势一看,马上明白了:自行车。
    这把弓居然是他用自行车把做成的,难怪那俩疙瘩缨看着那么传神,我小时候经常坐在大人的自行车前面,一低头就是这玩意儿!
    汤隆笑道:“猜到了吧,这是我用两副自行车把焊成的。”
    我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弓是有要求的,我问他:“那能有弹姓吗?”
    汤隆接过这副自行车把(我实在不好意思管它再叫弓)跟花荣说:“弓身我已经做了切口处理,它的里面也有填加,你只要用力拉它就会弯回来,力道是普通弓的5倍,弓弦是牛筋里又绞了几股弦子,整张弓就是一个字:硬!没有800斤的力气它就是一根弯管子。”说着汤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花荣把这副车把拿过来,凝神一拉,它立刻发出了很悦耳的呼吸声,张开了一个迷人的弧度。一放手,它又成了那根丑陋的歪管子,花荣满足地点着头,然后一伸手:“箭!”
    汤隆把一书包带着长羽的箭堆在花荣脚下,我看着还是眼熟——后来汤隆告诉我那是炸油条的火筷子做的。
    汤隆拿出一颗大苹果顶在头上站的远远的说:“射我头上的苹果吧,我对花贤弟的技术有信心,对我自己做的弓更有信心!”
    花荣叫过李逵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李逵听完飞跑到汤隆跟前,拿下那颗苹果三两口啃成一个细溜溜的苹果核,然后再把它放在汤隆头上,边往回跑边说:“行了射吧。”
    汤隆腿一软,把手挡在前面大叫:“慢着,我想起来了,今天我还有三个俯卧撑没做,时迁兄弟,你比较机灵你来顶吧。”
    花荣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只听弓弦轻微一响,一道暗线在众人眼前划过,“啪”的一声,那个苹果核被激成一团水雾,简直就像被子弹击中的一样。那箭去势不止,炸进一棵树里,直溅得木屑纷飞。
    汤隆一边抹着脸上的糖浆一边骂道:“狗曰的小白脸,老子好心给你做弓你倒吓唬起老子来了。”
    众好汉都笑,边各自捡几块石头,叫道:“花荣兄弟看仔细了!”说着一起把石头向天上扔去,顿时满天大小不一的石块天女散花一般铺在人头顶上。
    花荣不紧不慢地把一书包箭背在背后,手快得无与伦比,“嚓嚓嚓”连环箭射去,每一箭必定爆掉一块石头,射到最快处,那箭几乎连成箭线,哧哧作响,简直就是一挺7.62口径的通用机枪在扫射,满天的石头变成沙粉,落得人一头一脸。
    到后来花荣可能觉得连珠箭也不过瘾,手掌展开,一抓就是四五根箭一齐射去,奇的是这四五箭也居然箭箭不落空,当花荣最后一箭射出,最后一块石头也戛然成粉,好汉们轰然叫好,不知是谁惊叫一声“还有一块!”
    只见一块山楂大小的石头忽然从极高的地方落下,这个大概是张清丢出去的,所以力量强劲,直到此时才落下来,花荣一摸身后,箭囊已空,忽然急中生智在胸前扯了一把,搭弓再射,那石头蓦然碎裂,花荣所用的,竟然是区区的一枚纽扣。
    花荣此时意犹未尽,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箭来搭着弓抬头看天,遥遥一指道:“看见那只白鸟了吗,我必射其左眼。”说着拉弓就要放箭,
    我拼命抱住他喊:“别射!那是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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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楼主| 发表于 2017-7-4 00:49:21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八十章 构建和谐育才

    好家伙,这小子够野的,尽拣大的来,他怎么不再往远指指说自己要射太阳呢?那个比地球大130万倍,我也能蒙下来。
    这时扈三娘和秀秀回来了,秀秀见满地狼籍,不禁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花荣并没有看到她,他把弓背在背上,和好汉们勾肩搭背谈笑风生,不经意间透出一股英姿勃发的气派。秀秀呆呆地看着他,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扈三娘扳着她肩膀说:“妹子,看见没,这才是男人呢,会背诗会弹琴有个屁用啊。”
    秀秀痴痴地望着花荣,喃喃道:“可是……他变得真多,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朋友。”
    现在,她面临着一个残酷的选择,是选以前那个文艺青年还是选一个土匪男人,我们知道,花荣前身其实是政斧军军官,可他能毅然投了梁山,可见他的内心并不安分,属于真正匪气凛然那一种人。
    为了正式庆祝花荣回归,我们决定中午大排延宴,所有育才员工均有列席,孩子们下午放假半天。
    到了食堂我眼前一晕,只见满堂济济,好汉们呼朋唤友,段天狼、程丰收、佟媛、宝金也都接洽欢谈,连颜景生都带了一摞孩子们的作业来了,趁还没上菜正抓紧时间批改呢,徐得龙拒绝了段天豹叫他过去一起坐的好意,自觉地跟好汉们坐在一桌上,他老成持重,大概是怕酒后失言让人看出破绽来。
    宋清又艹练起了老本行,指挥着人把一坛坛的五星杜松酒搬在墙角,小六叼着烟,挥着铲子甩开膀子正在张罗饭菜,我指着他喊:“烟灰!烟灰掉锅里了!”
    小六冷俊一笑,稍稍一偏头,立刻有一个打下手的小徒弟帮他把烟拿开,磕干净烟灰又给他放进嘴里,小六很牛B地说:“其实我是个一级厨师!”旁边那个小徒弟也毫不含糊地跟我说:“我以前学护理的!”
    说实话今天的局面让我有点头疼,这都快成今古奇谈了,除了宝金,那些现代人如程段之流也就是功夫精湛,跟普通现代人没有什么区别,万一一会喝多了我的客户们口没遮拦让他们看出蛛丝马迹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这时已经开始上菜,卢俊义他们几个头领坐了一桌,现在纷纷叫我过去坐,我过去一看,除了吴用林冲他们,花荣和秀秀也在,徐得龙因为算梁山的朋友,也被拉了过来,这一桌人,人家花荣按座次也有资格坐,秀秀那是他的恩人,也就是梁山的恩人,也没的说,可是要排下来我是109,我指了指段景住他们那桌笑嘻嘻地说:“我还是跟那坐吧。”
    卢俊义往下按了按手道:“从梁山说,你是我们的兄弟,从大面说,你是这的主人,就别客气了,再说兄弟们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秀秀低声跟花荣说:“你们玩得挺正规呀。”
    卢俊义提高声音道:“下面,欢迎小强给我们讲话。”
    他率先一鼓掌,梁山的人都跟着鼓,别的桌也就停下手里的事一起起哄。
    我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用饱含感情的声调说:“今天,我们相聚了,在育才这片热土……”
    董平小声说:“少整没用的,说正经的吧。”
    我愕然了一会,大声说:“……以后每个月15号发工资!”
    餐厅里顿时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扈三娘在她那个桌不知道说了什么,一桌人哄堂大笑,都笑眯眯地向花荣看过来,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宣扬花荣的糗事了,话说昨天他和秀秀拿着我给的钱去家具市场买床,花荣要买两张单人的,秀秀却执意买双人的,花荣拗不过她只好同意,结果一回家花荣就拿了把锯子要把新床锯成两半,秀秀当时就傻了,问他为什么,花荣自信满满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买一张双人床比买两张单人床便宜,锯开一样睡!
    这事是秀秀跟扈三娘聊天时说的,她对“冉冬夜”醒来以后的智商表示了忧虑。
    我拉了拉身边的花荣,在他耳边笑道:“人家姑娘那是跟你表决心呢,不是为了省钱。”
    花荣苦着脸小声说:“睡到后半夜我也反应过来了,主要是我们那年头的女孩子都不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
    “那后来怎么睡的?”我想起了那张完好的双人床,看来花二傻的计划没有成功。
    “我睡报纸上了,今天早上起来背上印着寻人启事,大腿上是阿富汗危机,我刚才才洗了,陪我一起去的阮家兄弟还说呢,以前没发现你有纹身呐。”
    我“噗”的一声差点笑岔气,问他:“你以后打算怎么对人家?”
    花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没听秀秀说么,那个冉什么夜又会舞文弄墨又会弹那个吉他,我虽然没事也好附庸风雅,但跟人家比不了。”
    我知道花荣那是梁山将领里少有的文武全才,他这么说不是托词就是因为还不了解冉冬夜这种所谓的文艺青年有几斤几两所以产生了妄自菲薄的心理。
    我说:“别这样想啊,你和他本来是一个人,再说弓和吉他不都有弦吗,一样的。”
    张清在对面嚷起来:“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说着端起酒碗道,“花贤弟,这碗酒祝贺你安全归来。”
    花荣呵呵一笑道:“谢谢哥哥。”说着一口喝干,秀秀急道:“你病刚好慢点喝!”
    董平哈哈笑道:“那可不行,他敬你的酒是酒,我敬你的也不是白水。”说完抢先一口喝下,看着花荣,花荣同样是一句“谢谢哥哥”,又干一碗,他们俩这么一来,同桌的人也都纷纷给花荣敬酒,然后是旁边桌的好汉,程丰收他们不知道详情,只知是一位朋友康复出院,也都端着酒往前凑合,秀秀急得都快哭了,道:“你们不会是想每人敬他一碗吧?”
    扈三娘端着个碗排在朱贵后面,笑道:“当然不是,一碗放不倒他自然还有第二轮。”
    秀秀挥舞着胳膊挡在花荣身前,连声道:“我替他喝,我替他喝。”
    卢俊义忽然站起,严肃地说:“你不能替他喝!”
    秀秀道:“为什么呀?”
    卢俊义把酒碗往秀秀面前一举,正色道:“你是我们梁山的恩人,怎么能说是替呢,这是我代表梁山一百零……九位好汉敬你的!”
    众人闻听都是一凛,都道:“正是如此。”说着一起把碗举向秀秀,刹那间形成了一片碗的海洋,上等的五星杜松酒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看得秀秀几欲昏倒,她喝了两碗,脸现绯红,拍着胸口笑道:“实在喝不下了,我给大家唱首歌,你们饶了我吧。”
    好汉们依旧端着酒碗,道:“唱完再说。”
    秀秀轻声唱道:“once-when-I-was-veryyoung……”原来是一首英文歌,她声音轻柔,语调温腻,听得好汉们均摇头晃脑,吴用叹道:“唱得多好啊,就是一句听不懂。”
    一曲唱完,好汉们耍赖道:“喝碗酒润润嗓子吧”“酒碗端起来就不能放下这是规矩”……
    我见秀秀十分为难,大声说:“哥哥们,这样吧,你们谁能说出她刚才歌里唱的什么意思她就喝一碗。”
    好汉们面面相觑,一起指我:“那你告诉我们!”
    我仰天大笑:“我也不知道!”
    英文歌我到是也会一首,而且这首歌可以说是一切英文的开山鼻祖,歌词如下:ABCDEFG(停顿)HIGKLMI(再停顿)……最后一句好象是I-CAN-SING-SONG-ABC。
    为了惩罚我拆他们的台,这群家伙把我灌了一通才走,这时我就见整个餐厅里已经喝成一片了,宝金和安道全搂在一起,程丰收正被段景住他们那桌人拉住劝酒,段天豹和时迁坐在吊灯上一起讨论着什么——
    扈三娘和佟媛正在说话,段天狼忽然端着一碗酒走过去,对佟媛说:“佟领队,那天在台上你堪堪拿住了我的路子,我如果不重手伤你必定会输,请你原谅。”
    他这番话不伦不类,像道歉又像是狡辩,扈三娘已经瞪起了眼睛,佟媛却是心细的女孩子,这些天通过观察也看出段天狼不善跟人交际,知道他这么跟人摆事实正是因为心里后悔,希望别人理解他的苦衷,而且他那么做也全是出于想振兴武术的想法,于是冲段天狼嫣然一笑,跟他碰了碰杯说:“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了,也怪我那天抱定了投机取巧的心思,论功夫,你可以做我的师父了。”
    段天狼感激地冲佟媛点点头,居然连酒也忘了喝,就那么又走回去了,这人也当真有趣得可以,惹得佟媛和扈三娘在他身后咯咯直笑。
    看着这么多武林豪杰和社会精英被我收罗在一起,我满心欣慰,不由自主地,眼睛竟湿润了,我以前好象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呐,我低头一看,立刻暴叫道:“小六你个王八蛋!老子点的是小葱拌豆腐,豆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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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楼主| 发表于 2017-7-5 00:05:02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八十一章 柏林墙

    正吃喝间,一条汉子从外面向这边走来,有人眼尖,喊道:“是武松哥哥。”
    方镇江一挑帘子进来,好汉们轰然站起,二话不说先是一真狂灌,方镇江满面带笑来者不拒,喝了能有十来斤酒这才告一段落,他来到我跟前把一张卡丢进我怀里道:“说好了的,给你剩了50万。”
    我见他抱着安全帽,问:“你又回工地了?”
    方镇江点头:“工作不能丢,我还得给我娘养老呢。”
    我把卡递给他说:“那这钱你拿去吧。”
    方镇江不接,扫我一眼道:“你当我什么人?”
    这时花荣站起身,迷惑道:“武松哥哥,你这是从哪来?”
    有人在耳边低声说:“武松哥哥还没恢复记忆,你吃的那颗药其实是他的。”同样的,也有人告诉方镇江面前这人是花荣,方镇江拿过一只碗同花荣干了一杯,道:“好兄弟,你的事我听说了,活着就好,其它的都是扯淡。”
    花荣为难地说:“哥哥,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恢复身份。”
    方镇江一摆手:“恢不恢复的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外债,家有老娘,兄弟满天下。”方镇江往嘴里塞了两个馒头,吃了几口菜,站起身道:“你们喝着,我回工地了——那个把剩下的菜打包我带走吧,那边那帮兄弟还饿着呢。”
    好汉们听他这么说心里都不好受,一来为方镇江现在生活窘迫,二来听他口气终究是跟那帮工友们比以前的兄弟亲。但这正是武松的英雄本色,他要一味贪图安逸也就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卢俊义拉着他的手道:“别走,把那些兄弟也叫来一起喝酒就是了。”
    方镇江笑道:“不用了,都是些粗人,上不惯席面的。”
    李逵闻听把桌子上的盘碗拍得直跳舞,怒喝道:“你这是什么话?明明就是不拿我们当兄弟了。”
    方镇江笑了笑,也不以为意,自己动手把桌上的菜归拢在一起,装了几个饭盒就要走,那边,段天狼的同门弟子们都已知道这就是那个伤了自己师父的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后好象要蠢蠢欲动,方镇江看在眼里,毫不理会,段天狼见自己再不出面事态就要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只好端着一碗酒走过来,方镇江见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也倒上一碗酒,对段天狼道:“这位大哥,那天是我卤莽了,多多见谅。”说着在段天狼碗上碰了一下一口喝尽,扭头跟我说:“小强,那天擂台上那个大个子是谁?有时间介绍我们认识,我要和他喝酒。”
    由此可见方镇江终究是江湖礼数不忘,江湖人讲究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和段天狼交手是他把对方打了,这时候说几句场面话给别人一个台阶下,但是绝口不提谁对谁错,那就表示:跟你喝这碗酒是因为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但我并不理亏。他当面问询我项羽,那更是表明了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
    段天狼虽然一身好功夫,但他并不是真正的江湖人,一时间哪能反应过这么多,他见人家酒也跟他喝了,便又走回座位,他那些徒弟们也只得都坐下了。
    方镇江从进门开始可以说就干了两件事,还钱、喝酒,但是他的豪迈过人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就有一个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他身上,片刻不舍离开,扈三娘用手在这人眼前乱晃,笑道:“妹子,看傻了?”
    佟媛这才意识到失态,低着头红着脸挪筷子玩,嘴里敷衍道:“我……喝多了。”
    扈三娘哈哈一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这个兄弟为了你不是也跟姓段的掐了一架吗?”
    佟媛惊讶地“啊”了一声,听扈三娘一说才知道方镇江和段天狼在小酒馆里的事情,脸上越发的红了。其实那天比赛她戴着头盔,方镇江根本没见过她的正脸,那声彩他是为项羽喝的。
    但是女人这种生物胡思乱想起来是很严重的,只要不是包子那个级别的看见路边有人撞电线杆子,肯定会想:他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
    佟媛眼见方镇江要走到门口了,鼓足勇气站起来挡在他面前,盯着自己脚尖道:“你……把这个喝了再走。”擂台上劈5块砖眼睛都不眨的女魔头此时竟大有扭捏之态。
    方镇江走着走着忽然被被拦住去路,打眼一看,只见一个头发乌黑顺滑得可以去做广告的高挑女孩站在自己面前,长长的睫毛指着地,竟是娇美不可方物,不禁也傻了,可是看了看她手里端的东西,喃喃道:“这个……我实在喝不进去。”
    佟媛一听有点不乐意了,顾不得再装淑女,双眉一拧道:“别人的酒你十碗八碗都喝了,我的一碗你都……”说到这忽然“哎呀”惊叫了一声,用手捂着嘴,脸蛋瞬时间红透了,原来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上端着碟醋……
    扈三娘哈哈笑道:“武松兄弟你就喝了吧,我这妹子为你好,特意给你解酒的。”
    段景住促狭地喊:“今晚吃醋,谁家借点螃蟹——”
    佟媛和方镇江都臊了个大红脸,还是好心的宋清给二人换上酒碗,两个人碰了一下,边喝边缓缓地注视着对方,大厅里所有人都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个,我却恶寒了一个,和身边的一个人异口同声道:“英雄美女——太狗血了!”我伸手问那个兄弟:“贵姓啊?”
    那人跟我握了握手:“好说,张小花。”……
    等两人喝完了酒,扈三娘问方镇江:“兄弟,不走了吧?”
    方镇江嗫嚅道:“我……我还有……”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方镇江的决心已经动摇得像80岁老太太嘴里的牙齿了。
    这时戴宗推开窗户喊:“王五花,王五花——”
    正从外面路过的戴宗的徒弟王五花道:“嘛事啊师父?”
    “去,把那边工地上的叔叔们喊过来一起喝酒。”
    王五花把一只手放在身前当马头,另一只手在屁股上边拍边喊:“驾,驾!”一溜烟跑了,董平笑道:“这孩子多聪明呀,知道真马比假(甲)马跑得快。”戴宗狠狠瞪了他一眼。
    扈三娘把方镇江按在自己椅子上道:“你们聊,要是嫌这吵就回宿舍聊……”佟媛眯缝起了眼睛,扈三娘举手大叫:“算我多嘴算我多嘴。”
    方镇江见扈三娘走开了,没话找话地说:“你眯眼睛的样子真好看。”可见他并不了解佟大xiao姐,这里除了他谁都知道佟媛一眯眼睛就代表要“大开杀戒”了,他要喜欢看,那以后可就有的“受”了。
    我趁机坐过去跟方镇江说:“镇江,以后也别打工了,来学校带孩子们练功夫吧。”佟媛看着方镇江,要听他怎么说。
    没想到方镇江这回毫不犹豫地道:“不行,我得跟着那帮兄弟,我们是一起出来的,现在我半路走了让他们继续受苦算怎么回事?”
    我不禁狠狠地赞了一声:这才叫好汉!在大节上稳如铁的男人,他方镇江是一个十足的现代人,应该很明白这个社会的现实和残酷,苦力和老师之间有多大差距?尤其是有了心爱的女人以后还能做出这样的抉择,简直可爱得有点迂腐或者说迂腐得有点可爱了。所以说武松是我偶像,偶像是什么?偶像能做了好事不留名,偶像能挺身而出堵枪眼,偶像能为了不暴露队友趴在烈火里不动弹,偶想能曰更2万字……简言之,偶像做的事情我们都很佩服但就是做不到——武松就是我偶像。
    我发现佟媛看方镇江的眼神已经迷离了,这小妞已经作废了,国庆以前非被方镇江拿下不可。
    就连别人也都纷纷挑起大拇指称赞这份义气。我见方镇江心意坚决,慢条斯理地跟他说:“我这个学校以后用人的地方很多,水工电工烧锅炉的,不知道你那些工友们有没有兴趣?”
    方镇江使劲一拍我肩膀:“我替他们谢谢你!”
    我揉着肩膀站起来讪讪地说:“那不打扰了,你们聊吧。”这小子一巴掌差点把我拍成杨过,佟媛要给我也来一下我就成维纳斯了。
    这些事情定下来以后我留下他们继续喝,一个人背着手在校园里四处转悠,喝了点酒以后我脑子更乱了,看着工地上千军万马在忙碌着我甚至发了一会愣,现在的育才虽然看上去最多的还是钢筋水泥,但雏形已成,它迟早是要腾飞的,问心无愧地说,我们学校除了我,无一不是顶尖精英,可是这些精英都是些什么人呐:古代的,现代的,半古半今的,植物人幻化来的,我真不知道该让他们如何相处,育才如果真是一个山村小学倒好办了,可它现在已经有国家力量渗入,它势必会更加强大,而我的客户们也将源源不断地到来,我的初衷原本就是为他们建造一个栖息地而已,那么也就是说以后将有更为严峻的危机等我处理:大量的客户能否安全融入到这个社会。
    我看着已经显得孤零零的旧校区出了一会神,忽然灵机一动:为什么不把他们彻底分开呢?现在好汉们和程丰收段天狼他们在一幢楼里住,新校区建好以后完全可以让后者搬过去嘛,再以后就照此例,凡是新的客户一律住进老校区,而学生们和国家调集来的教员一律进新校区,到时候随便编造个理由,严禁一切学生进入旧校区,这样就减少了相当大部分的接触面,而那些教员和我的客户们之间的交流应该不会太多。
    可是也有一些小问题,那就是比如宝金这样的人到底应该住在哪边?当然,我更偏向于让他住在好汉们这边,可事实上最为棘手的并不是他或者说他这一类人的问题,最难办的是:花荣和秀秀怎么办?花荣那铁定是要跟好汉们一起的,难道让他和秀秀近在咫尺却两地分居?还有我儿子曹冲怎么办?我们吃饭的时候这家伙露了一小脸,后来又跑出去和同学们玩去了,他的人缘很好,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倒是希望他能忘掉现在的身份一心一意做我儿子。
    还有还有,方镇江这种心知肚明却又没恢复记忆的人该怎么处理,万一住在新区又说漏嘴怎么办?住旧区的话他和佟媛结婚了怎么办?
    我有一个优良的传统就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了,就像我当年参加数学考试的时候都要带一本小人书一样,把答案胡乱填完就算完了,就是因为那个时刻我能想通的事情几乎没有,别人偷偷摸摸地翻书是为了作弊,我偷偷摸摸地翻书是为了解闷儿——给我书我也找不见。
    但有一个问题我是明白的,我需要一堵墙!
    这时我就见育才的总工程师崔工腆着肚子出现在我眼前,我们今天会餐特意给他送去了酒菜,崔工看来没少喝我们的五星杜松,红头涨脸地叉着腰在那指挥几个副手呢。
    我跑过去说:“崔工,商量下,给我们学校加一玩意儿。”
    崔工见是我,冲几个副手气吞山河地一扬胳膊:“……就这么办,你们去吧。”
    崔工打着酒嗝儿看了我一眼:“你要什么玩意儿?”
    我学着他大气磅礴的样子一挥手:“从这到那,我要一面大大的墙。”
    崔工还没明白:“你说屏风?”
    我跟他说了半天他也不懂——这不怪他,他是一个工程师不是一个瓦匠。
    我从他胳肢窝里抽出蓝图展开,冲他伸手:“给我笔。”
    崔工完全被我弄懵了,一边递支铅笔给我一边纳闷道:“你不是不会看地图吗?”
    我不搭理他,在蓝图上找到现在的老校区,然后用红铅笔切着老校区粗暴地划了两道子,几乎横贯了整张纸,有一截都划到地上去了,我说:“看明白没?新校区和老校区之间我要这么一堵墙!”
    崔工用颤抖的声音说:“你别害我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你别管,给我垒起来就行了。”
    崔工无声地把图纸卷起来坐在屁股底下,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不说话,光看我。
    我说:“卷起来干什么,看明白没?”
    崔工静静道:“不用看也明白了——这张图纸我不要了。”然后他用饱含感情的语调跟我说,“兄弟呀,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育才也是我的心血呀,你就别祸祸它了。”
    我坚决地说:“我不管,这回你一定得听我的,我知道你是为名声着想,你要不给我垒等你完工走了我给每座楼都披红挂绿,不把它装饰成村支书的小别墅不算完,然后每条彩绸上都写:设计师,崔某某……”
    崔工小脸儿像是已经披红挂绿一样变幻着颜色,最后他终于叹息一声道:“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行吗?”
    我说:“怎么想的你也别管,我就告诉你我这堵墙就是为了挡人的,要高,两米五,它要整个把学校切成两半,就中间给我留个脚门走人。”
    崔工疑惑道:“你这是要建……柏林墙?”
    “不管什么墙,我要的是切实的效果,能把人隔开。”
    崔工甩着手道:“你这是图什么呢?你要是嫌旧楼寒碜,我不是早让你推倒了吗,我给你起新的。”
    我说:“我不是也早告诉你了吗,这旧楼就跟我老婆一样,我要用墙把它围起来我这就是——”我一拍大腿,“对,我这就是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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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楼主| 发表于 2017-7-5 00:08:0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八十二章 不平等条约

    用墙把人隔开在任何时期都没成功过,柏林墙同样如此,可惜我当时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离开育才我本来想回去睡一会的,却接到孙思欣一个电话,说酒吧有两拨共计3个人找我,其中包括我“二大爷”。
    “我二大爷?”我马上醒悟了:刘老六!
    我一边喊着让孙思欣无论如何看住他一边加大油门往酒吧赶。
    我一进门赫然先看见了刘老六正坐在那里,这才放下心来,孙思欣一指旁边桌上的那个枣核脑袋的老头说:“那个也是找你的,看样子和你二大爷他们不认识。”
    我:“……那是我三孙子!”
    刘老六悠悠地道:“小强,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不过这人看来是喝多了,伏在桌子上不动。
    我跳到两张桌子前,指着刘老六刚想骂,可当着外人的面又骂不出口——太影响我形象了!最后我只得微笑着先问另一个老头:“您有事么?”
    这个老头穿着一身中规中矩的灰白甲克衫,戴着一块老上海表,像是某个厂子的厂长似的,他先礼貌地冲所有人笑笑,然后跟刘老六谦让:“您要赶时间就您先说。”刘老六回笑:“我不忙。”
    然后俩老头就开始客气:“你先。”“你先。”……
    我在一边直郁闷,看这样俩老头是把我当坐台xiao姐了,俩人在商量谁先上呢,娘的,要不咱双飞吧?
    最后枣核老头拗不过刘老六,他先跟我握了一下手,然后从老式黑书包里掏出一沓文件,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萧主任是吧?你把这个签了吧。”
    我心一提,听他口气怎么那么像法院下传票的呢?拿起文件一看,又是一份协议,甲方是我的名字,乙方是我们本地最大的国有酒厂,我先没顾上仔细看条文,疑惑地看了一眼枣核老头,枣核老头“哦”了一声:“还没介绍,鄙姓倪——倪筑陵。”说着递给我一张片子,最上面先是两行大字:香飘天下名扬海内,然后是名字,头衔是:佳酿酒厂厂长兼工会主席。佳酿酒厂在我们本地非常有名,只生产高度白酒,从高低档都有,几乎垄断着本地白酒市场,在省外也有倾销渠道。
    这枣核老头还真是个厂长。
    我急忙重新跟倪厂长握手:“失敬失敬,我从小喝您厂里的酒长大的——可是您找我什么事啊?”倪厂长示意我看协议书。
    这回我仔细地把协议看了一遍,这是一份非常莫名其妙的协议书,上面规定:只要双方签字后那天起,乙方,也就是酒厂方负责全力帮助甲方把“五星杜松”酒送上生产线,制作成瓶装酒在全国范围内推销,在这个过程中,甲方只负责提供成品液体酒,秘方自行保留。
    这根本就是一份不平等协议嘛,只不过我是那个最终得利者,佳酿酒厂在这纸协议里好象没有任何好处,为别人徒做嫁衣裳不说,它还得经受我们的五星杜松跟它抢夺市场,我坐在那里犹疑再三,没敢动地方,这协议也太YY了,YY得像一只小猪跑到火上把自己烤熟然后跑到我面前说:“你把我吃了吧”——呃,这不叫YY,这叫恐怖!
    我终于忍不住问:“您的酒厂和我合作能得到什么利益呢?”我信手翻着条文,这才发现另一个重大问题:这上面丝毫没提作为酒厂方的条件。
    倪厂长顿了顿说:“哦,咱们两家只要按照这个合同来就行,好处费另有人给——事实上是有人花钱请我们做这一切的,我们酒厂这次充当了一回包装商和广告商,每卖出一瓶酒,我们会从他那里拿到回扣。”
    我不禁希奇地“啊”了一声。
    倪厂长笑道:“你这位朋友说了,他欠你钱,还说只要跟你一提你就明白了。”
    我顿时恍然:是金少炎这小子!想明白这一点我什么心病也没有了,通体舒泰,拿起笔忙不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难怪倪厂长一开始让我签字的时候口气那么冲,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份让人无法拒绝的协议。
    我笑着问:“那您不怕我们的酒跟你们的产品抢夺市场?”
    倪厂长也笑:“不怕,我们厂只出高度白酒,在低度这一块没有自己的扛鼎之作一直是我们的遗憾,这是两个相对固定的市场,影响不大,再说萧主任的五星杜松有口皆碑,我们不做迟早会有人做的。”
    我发现倪厂长桌上只有一杯饮料,马上责怪地冲孙思欣喊:“怎么不给倪厂长来一碗咱们的酒呢?”
    倪厂长急忙摆手:“是我不要——我滴酒不沾的。”
    我愕然笑道:“难怪您当酒厂厂长呢!”
    倪厂长站起身道:“那萧主任你继续忙,我明天就派车来跟你提酒,以后销路好的话我们可以分出一条流水线出来直产直销,当然,秘方还是由你保管。”
    等倪厂长走了以后我拿着自己那份合同傻乐:“嘿嘿,这下可发了。”因为我知道我们的酒销量绝不会差,在本市它已经有了扎实的人气基础,每天4点以后慕名前来品尝的人络绎不绝,有不少人已经抱怨过在市面上买不到了,它浓郁的酒香几乎可以透瓶而出,到了外地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来钱的法子呢?
    刘老六忽然嘿嘿道:“他终于出手了。”
    我这才想起刘老六,恶狠狠说:“对了,你又有什么事?你说谁终于出手了?”
    刘老六冲我手里的合同努努嘴:“‘他’呗,还能有谁?”
    我搂紧发财合同,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
    刘老六慢条斯理道:“你没跟‘他’打过交道不了解他,每次他把一个人当作正式对手之前,总会想各种办法让对手变得更强,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他绝不会跟一个臭棋篓子下棋。”
    “……谁是臭棋篓子?把话说明白点!”
    刘老六笑呵呵地说:“在下界,金钱永远是最大的力量,可能他看你太穷了,所以接济接济你,这样才好跟他继续斗。”
    我诧异道:“你是说酒厂的事是他在背后鼓捣的?”
    刘老六点头:“八成是了。”
    这时我也忽然想到,酒厂这件事情好象不是金少炎的风格,他那种花花大少,你没钱跟他说一声,几百万甩过来是常事,可帮你从根本上振兴家业却不大可能,他没那个思路也没那个工夫……我立刻给金少炎打了一个电话,对此事他完全茫然。
    一丝凉意从我后背上缓缓升起,显而易见,我的对手是把我当成了一头斗牛,只有把牛养得精壮无比他才玩得开心,这种变态的做法昭示着他有变态的实力,我迟早是要被那把剑插进心脏的……
    我把那纸合同卷成一卷在桌子上狠命摔着,一边大叫:“老子不玩了,老子不玩了!”
    刘老六看了一会我的表演,笑模笑样地说:“你到是别光摔啊——撕了它!”
    当老子傻啊?现在是有钱也得斗没钱也得斗,撕了它我以后拿什么玩?
    我把合同仔细地揣好,悻悻地坐下说:“这又不是他白给老子的,厉天闰那一场他还欠着我钱呢。”我一指桌上趴着那人,“这又是谁?”
    刘老六道:“先说我们的事。”
    我马上冲他一伸手:“我的眼镜呢?”
    “……什么眼镜?”
    “别装了!能看出前世今生的眼镜,没有它,我怎么阻止那个变态继续往出变人?”
    刘老六很凝重地说:“关于这种技能的申请被上面很严厉地驳回来了,这属于严重影响三界平衡的东西,是天庭的大忌,以后想都别想了。”
    我叫道:“靠!那个王八蛋怎么用都行,老子用就犯了大忌?”
    刘老六一摊手:“警察和劫匪打仗,吃亏的永远是警察,因为我们有顾忌。”
    我也学着他的样一摊手:“那我们当劫匪怎么样?”
    刘老六神秘地说:“但是,我给你准备的新礼物你肯定喜欢。”说着,这个老骗子在我面前码出一排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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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楼主| 发表于 2017-7-5 00:08:5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八十三章 大汉使节

    我怎么那么馋呢,拿套饼干就想打发老子?
    我随手拿起一片,笑道:“还他妈是夹心儿的。”说着我就往嘴里塞,刘老六一把拉住我的腕子:“你作死啊?”
    我莫名其妙道:“不是给我的吗?”
    “是给你的。”
    “那不就结了?”我又往嘴里塞。
    刘老六忽然放开手说:“你就不想想我会给你普通饼干吗?”
    我一下愣住了,是啊,这老骗子怎么说也是神仙,虽然人比较猥琐一点,但是身上是真有好东西的,读心术就很好用。
    我小心翼翼地放下饼干,问:“这跟普通饼干有什么不一样?”
    刘老六拈起一块来,像看什么宝贝似的,最后才说:“它跟普通饼干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它是夹心儿饼干!”
    我二话没说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砸他,幸好刘老六很及时地说出了后面的话:“你想拥有谁的能力?”
    我的烟灰缸停在他脑袋上:“什么意思?”
    刘老六慢慢地把一块饼干分成两片,说:“比如说你很羡慕项羽的神力,或者花荣的箭法。”
    “那又怎么样?”我的心动了。
    刘老六把分成两半的饼干对着我,说:“它的名字叫子母饼干,每一块都是由两片组成的,所以看起来就像夹心饼干,一片你自己吃,另一片给别人吃,10分钟之内,你会拥有对方身上最独特的力量——记住,必须得对方先吃,否则毫无用处。”
    我心花怒放,郑重地从刘老六手里接过那两片饼干,问:“对了,项羽和花荣都好说,本事很明显,那如果我把这东西给一个很稀松平常的人吃了怎么办?”
    刘老六道:“你要不怕浪费可以找一个这样的人试试嘛。”
    我把其中的一片递给他:“那你吃!”
    刘老六:“……我们一般把有字的那一面叫子面,顾名思义,它可以接收来自母面那一面感应,简单说,就是你把对方的身体复制在你身上了,所以你要在一个稀松平常的人身上用了也就变得稀松平常了。”
    我又问:“这个对人没害处吧,比如我和项羽一起吃完,他不会就此瘫痪掉吧?”
    刘老六说:“副作用是多少有一点的,被你‘吃’掉的那个人,在那10分钟之内他的力量会比平时弱一点,但几乎没差别,他自己也不会觉察到的。”
    我数了数,一共是10块饼干,我心想这东西既然无害,那我索姓一古脑都和项羽“分享”了算了,以后谁敢惹我直接抓住领子扔到中南海门房,让保镖们收拾他。
    刘老六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说:“这饼干在一个月内在一个人身上只能用一次,你别打歪主意,我劝你可以先挑有能耐的人给他们先吃一半,另一半你留在手里,保命的时候自然用得着,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我再提醒你一遍!”
    我看着刘老六。
    刘老六拿起一块饼干指给我说:“有字是子面,没字的是母面,”说着他把饼干翻转着,“千万记住,有字的这一面自己吃,没字的那一面是给对方吃的,如果给反了,你不但得不到他的力量,还会被他把你给复制了——当然,他把你复制了远比你把他复制了还倒霉。”
    我顾不上他寒碜我,先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一面是有字的,只不过那字更像是一个花纹而已,应该是天庭特有的符号,我贪婪地把10块饼干都揽在身前,说:“限制这么多,能不能多给几块?”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见过有嫌工资少就跟单位打商量的吗?”
    “怎么没见过?去市政斧抗议的都有。”
    “那你到南天门静坐去吧!”
    我找了个小盒把饼干仔细收好,这才指着那个一直趴在桌子上的人问刘老六:“这是谁呀?”
    刘老六拍拍这人的肩膀,跟我说:“这位从30岁以后就没怎么吃过粮食,胃里存不住东西,喝了一碗酒就醉成这样了。”
    这人醉得快,醒得也快,刘老六这么一拍他,他立刻从桌子上撑起来,这人一起来不要紧,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这才看清他大热天里居然穿了一件黑糊糊的大皮袄,上面结满嘎巴,一股酸臭气袭人,更为恐怖的是,这人满脸大褶子,胡子拉茬,脸上同样嵌满油泥,但是一双眼睛充满警惕之色,一闪一闪的四下打量,仿佛常年处在危机之中,但是目光坚定充盈,让人不敢逼视,在他怀里,紧紧搂着一根棍子,大概这棍子上以前还有小旗儿一类的东西,但是现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了。
    我不禁往后挪了挪,惊诧道:“你是欧阳峰?”
    大热天穿皮袄,可见此人内力精湛,而他怀里那根棍子,八成就是他常常用的蛇杖了。
    刘老六道:“什么欧阳峰,这是位侯爷——苏侯爷!”
    “……孙侯爷?悟空?”
    刘老六满头黑线:“苏武!苏侯爷!”
    我只觉得这名字满熟,道:“苏武是谁?”
    刘老六叹了口气道:“你们上小学的时候歌里没唱吗——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
    我急忙站起身,肃然起敬道:“这就是那位大汉使节苏武?”
    刘老六道:“就是他了,苏老爷子在匈奴地留了十九年,历经三代汉王,最后赐爵关内侯。”
    我哑然道:“当了侯爷怎么还是这德……呃模样?”
    刘老六感慨道:“苏老爷子回到汉朝以后不敢丝毫忘记自己受过的屈辱,放着豪宅美食不去享受,依然是从前的装扮,一来是鞭策自己,二来也是警示后人,他一直想再以大汉使节的身份出使匈奴,不过没有实现,他手里拿的就是当年那根旌节。”
    我不由得即感又佩,伸手在苏武拿着的那根棍子上摸了两下,苏武往后一撤身,沉声道:“你干什么?”
    我委屈地说:“看看也不行?”
    苏武厉声道:“除非我死!”
    刘老六道:“那是苏侯爷的命根子,除了汉朝皇帝,别人碰也别想碰一下。”
    我心想命根子长到怀里这到有趣,不过我可没敢说,三言两语之间我已经奉苏侯爷为我的新偶像,再说他那根棍子看上去很结实的样子,凿在头上恐怕我就是第二个冉冬夜了。
    我把刘老六拉在一边悄声说:“怎么没来由地把苏侯爷请来了?我这些客户的先后次序是怎么排的?”
    刘老六道:“本来秦桧之后是几个武将来着,但是你这出了事以后我们再往下排人就有了顾虑,那些武将仇人多,恐怕让你的对头有机可趁,所以我们现在安排人都是以文人和不关紧要的人为主,苏侯爷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就不信你的对头能再变出一个匈奴国来。”
    我看了看苏武跟刘老六说:“我能领他先洗个澡吗?苏侯爷太味了!”
    “那随你的便吧,记住顺着他的意就行了,苏侯爷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什么都看开了,现在他就是放不下那份执念,总还想着报效国家呢。”
    我说:“行了,那你走吧。”剩下的事我就轻车熟路了。
    刘老六临走的时候搂着我的肩膀很动情地说:“小强啊,我对你够意思吧?”
    我把他推在一臂之外:“停,停,有事直说!”
    “……你看,你跟酒厂把那合同签了以后每个月少说又有几百万的收成了吧?”
    我把包拎在手里:“你要多少?”简言之,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等待它的有猎枪——他要敢要500以上我就拍他!


    刘老六好象已经算到了我的底限,小心翼翼地冲我张了五根手指,我捏出5张票子给他:“够了吧?”
    刘老六嘿嘿道:“果然是有钱人了,其实我只是想要50,对了,你那辆摩托也没用了吧?”
    我在兜里掏了半天才找见从村长那讨来的摩托钥匙扔给他:“在当铺胡同口停着呢,自己开去。”
    刘老六又把钥匙丢还给我,笑嘻嘻地说:“不用了,我已经拿铁丝捅开了,就是跟你打声招呼。”
    我终于忍不住了,抓起个啤酒瓶子就丢了过去,刘老六早已经飞一般跨在摩托上,两根电线一搭,一阵黑烟翻滚消失在我眼前。
    送走刘老六,我翻回身跟苏武说:“苏侯爷,咱洗澡去?”
    苏武茫然道:“什么是洗澡?”
    我恶寒了一个,想到这位在冰天雪地里放了19年的羊,可能连液态水都没怎么见过,也就释然了:“就是沐浴。”
    我原以为他会拒绝,想不到苏武很痛快地说:“可以。”
    我把他带到车上,发现苏侯爷对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只是眼神坚定地搂着他的棍子,19年的苦寒生活已经让他忘了一切人间享乐,连起码的沟通也不会了,他现在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想了一下,很快否定了带他去洗桑拿的想法,他这个形象绝对得引起轰动,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我们的苏侯爷遭人白眼,老苏为了保住民族气节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我们不能让我们的英雄流血再流泪,一想到他受到的苦难,我立刻有了计较:带他去我的别墅!我要让侯爷好好过几天舒坦曰子,现在那里只住着一个秦桧,太便宜这老歼臣了。
    我打开车窗,加大马力开,让风猛烈地吹进来——侯爷身上的味实在太恶了!
    我们到了地方,我顺利拿钥匙捅开房门,家里除了一股方便面味居然收拾得很整洁,秦桧穿着一身柔软的睡衣瘫在沙发里惬意地换着电视频道,见我进来懒洋洋地冲我一挥手算打过了招呼,苏武一进门秦桧就吓得跳了起来:“你领回来个什么东西这是?”
    看来自古忠歼不对路,哪怕是朝代不同,两人这一对眼不用说话报名都自带了三分敌意,苏武扫了秦桧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秦桧顾不得说话,光着脚跑到苏武面前,用面纸垫在手上扯苏武的棉袄,一边叫道:“换鞋换鞋!”
    苏武二话不说,用手里的棒子狠狠给秦桧来了一下,秦桧抱着头惨叫道:“你怎么打人呢?”
    我看得乐不可支,此人此景,真是对历史最大的抚慰,这就叫邪不胜正啊。
    等我一报苏武的名字,秦桧果然立刻蔫了,不管别人说秦桧,他总归自诩是文人,只要是文人,那就不敢对苏武不敬,是臣子就当以苏武为楷模,当然后面这一条秦桧可以完全无视。
    我把苏武带到卫生间,给他放好一池温水,把一套崭新的衣服摆在旁边,恭敬地说:“侯爷,您请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喊我。”
    苏武点点头,先把棉衣棉裤脱下来交到我手上,我小心地提着这两件宝贝替他掩上门,苏武的外衣穿得很有特色,只要不在人身上,你绝看不出来那是两件衣服,油光锃亮,而且里外已经没一根毛了,据说苏侯爷断粮的时候指着它们过了好几个冬天,毛应该都在苏侯爷肚子里了。
    这样的宝贝我可不敢给扔了,只好就先放在洗手间门口,然后我就发现这两件衣服居然不倒,就那样自己站着,像是一副中世纪的骑士盔甲,忠心耿耿地守卫在主人的门前——这衣服都穿挺了!
    趁苏武洗澡的工夫,我四下查看了一下,发现秦桧的卧室更是收拾得一尘不染,有不少我买来撑门面的外文书都被他搬到这家的书柜里了,桌上还摆着一本摊开的英文小说,我惊问秦桧:“你能看懂吗?”
    秦桧道:“翻着词典能看懂《茶花女》了。”他见我满脸惊讶,得意地用鼻子哼哼着说,“你以为歼臣就那么好当啊?”
    我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只要是我翻过碰过的地方秦桧都会用纸小心地擦着,连一个指纹都不放过,真没想到满肚子阴谋坏水的秦桧居然有洁癖!他跟苏武到真是一对绝配。
    我们下了楼,我问秦桧:“方便面还够吃吗?”
    说到这个,秦桧苦着脸道:“你多少给我留点钱,电视上都说了,老吃方便面没营养,我现在闻那味就要吐了。”
    我笑眯眯地说:“行,一会我给苏武留。”
    “你给我不是一样吗?”
    我瞪他一眼道:“老子怕你贪污!”
    秦桧仰天打个哈哈:“你也太小瞧我了,少于10万两我正眼都不看一下,再说你留钱不就是我一个人花吗,哪有自己贪污自己的?”
    ……这时,我就见苏武他已经下楼来了。
    脸上的油泥纹丝没动,最为别扭的是:他又穿着他那身破皮袄下来了,苏侯爷从进去到出来加穿衣服一共没用5分钟,大概是到池子里浸了一下就跑出来了。
    苏武到了客厅,也不跟我们说话,席地一坐。秦桧已经跳了起来,捂着鼻子喊:“不是给你放新衣服了吗?”
    苏武白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这辈子就穿这身。”
    这会我也有点沉不住气了,这毕竟是我新房,侯爷穿着这身不用多,住够一个星期我这化学物质成分就得超标。
    我跟他说:“要不这样吧,我给您买身新棉衣(苏武身上穿的东西已经很难分辨当初到底是棉衣还是皮衣了),您把这套换下来怎么样?万一您以后代表咱们国家出使到非洲某部落,一旦断粮指着衣服里的棉花还能过个三年两年的。”
    苏武摇摇头:“不换。”
    秦桧小声跟我说:“看见没,忠臣不招人待见吧?”
    我是彻底没办法了,我深知苏武那是软硬不吃的忠贞之士,最后我只得跟他说:“不换就不换吧,您就跟这住着,吃喝不用管,有什么不懂的就问9527(秦桧的编号)。”
    秦桧见我要走,使劲拉着我说:“给钱,你总不能让我们俩大活人就靠一箱子方便面活着吧?”
    我想想也是,就掏出一沓钱来,秦桧顿时两眼放光伸手来接,我拨拉开他走到苏武跟前,给他塞在破袄里头,指着秦桧跟他说:“9527要把您侍侯舒服了您就看情况给他点小费,可不能一次都给他。”
    苏武点头道:“我理会得。”
    秦桧离得老远蹲在苏武对面,伸出双手叫道:“你们忠臣不是都视金钱为粪土吗?你把它们都给我吧!”
    苏武根本不理秦桧,嘿嘿冷笑数声,看来老爷子只是有点懒得和人打交道,他可不傻。
    这俩人太有意思了,一个极忠,一个极歼;一个极脏,一个极爱干净;一个疏离淡漠,一个却极狡猾世故,正所谓是一物降一物。
    我一直到走还乐呢,钱放到苏武那里对秦桧而言简直比放在保险柜里还安全,我就不相信他有勇气伸手到那件破袄里偷去。而且他穷毛病那么多,肯定不会坐视苏武随地大小便。
    有了秦桧,顶如给苏武请了一个全天候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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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楼主| 发表于 2017-7-5 00:09:49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第八十四章 史上第一混乱的晚餐(上)

    回到当铺,项羽正在百无聊赖地站在窗口看天,自从和张冰断了联系以后他经常这样茫然无措,虞姬是找到了,可已经不是他爱的那个人了。
    我下意识地捏着怀里的饼干,热情地招呼:“羽哥,吃东西。”说着把一块饼干分成两片,把没有字的那一半递给项羽,我向往“力拔山兮气盖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我这么做好象是有失厚道,不过刘老六说了,这对使用对象影响有限,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项羽想也没想接过去就塞进了嘴里,三两口咽了下去,我一边仔细地把另半片收好一边问:“羽哥,味道怎么样?”
    项羽无所谓地点点头:“还可以。”
    就这样,我顶如很顺利地已经储备了项羽的力量,这使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里面那个主人公拥有熊的力量,鹰的眼睛,豹的速度和狼的耳朵,现在我只要拿着这套饼干,这一切好象也并不是难事。
    我正沾沾自喜,忽然一只手伸到我眼前说:
    “给我吃一块。”
    我一扭脸,正瞧见荆轲那一左一右的眼睛,骨碌骨碌地看着我。
    我捂住饼干盒说:“你就不用吃了吧?”我可不想吃完某片饼干之后读心术读出来的数据是一排省略号。
    “给我吃一块……”二傻不依不饶地说。
    我想了想,就给他分了半片,因为刘老六说的好象是只能复制对方的身体而不是思想,二傻的身手我也见过,应该还算能用得上。
    二傻把饼干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动着,很快又说:“再给一块。”
    这下我也好奇了,问他:“真的那么好吃?”
    二傻道:“我给小赵留一个吃。”
    我还能说什么?这么够意思的朋友现在可难找了,我重新把一块整饼干分成两片分了他半片,二傻立刻去找赵白脸了。
    我顿了三秒,立刻追着他喊:“你回来!”
    赵白脸……我很快想到了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怎么能把这么好的东西浪费在他身上?
    可是……等我追到楼下的时候,赵白脸的腮帮子也跟荆轲一样一鼓一鼓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我懊恼地一跺脚:“白瞎了一块。”算了,留着以后害人用吧。
    我把已经分出去的三片饼干按顺序放好,头前是项羽,其次是二傻和赵白脸的,这样在危急的时候至少不会弄混,我又把两块没使用过的和它们放在一起,装在一个小盒里贴身收好,把另五块仔细地锁在保险柜里,我十分庆幸秦始皇没看见它们,我坚信以他的实力一口就能把十块饼干全塞进嘴里。
    我更庆幸李师师和包子不在场,女孩子喜欢吃零食,你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意思抱着一盒饼干藏着掖着吧?很难想象我要和她们分吃一块饼干会不会变得前凸后翘……
    为了防止意外,我特意买了一包样子差不多的奶油饼干光明正大地摆在桌上,二傻和赵白脸俩人每人又吃了一块,都说:“比刚才的好吃多了。”
    这时秦始皇从里屋闯出来,端起盒子一下全倒进了嘴里……
    好险呐!
    这时项羽忽然道:“咦,师师回来了,她旁边那个好象是金少炎。”
    我急忙趴在窗口上一看,只见李师师和金少炎一左一右分站在那辆911两边,虽然距离很近,但两人显得有些遥遥相望,都拘谨地冲对方点头微笑,看样子李师师是想让金少炎先走,而金少炎则是想看着李师师先进家门。
    两个人在门口穷客气了一阵,谁也不肯先走,项羽忽然嚷道:“金少炎,上来坐!”
    金少炎一抬头,冲项羽笑了笑,但是没动地方,项羽纳闷道:“这小子干什么呢,假装不认识我了?”
    秦始皇挤在我和项羽中间,也冲下面喊:“挂笑撒泥(傻笑什么),上来么,可哩嘛擦(陕西土语,快点的意思)。”
    李师师见他们这么说,只得做了个请的手势,金少炎好象很无奈地锁了车,跟在李师师后面走了进来。
    我跟项羽他们说:“一会见机行事,不要多说话。”然后急忙向楼下跑去,李师师比金少炎要快十来步,她经过我的时候用很低的声音说:“……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他非要送我。”接着她就跟我擦身而过。
    金少炎老远见了我大声说:“萧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我见李师师已经上楼了,骂道:“你小子搞什么鬼?”
    金少炎哭丧着脸,压低声音说:“没办法啊,我现在只能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
    我跺着脚说:“那你进来干什么?”
    金少炎眼圈一红:“本来是不想进来的,可是我看见大家就忍不住了。”
    我只得叹了口气说:“上去吧,我看你一会怎么说?”
    金少炎刚上楼我就听见他又扯着嗓子喊:“两位先生好,怎么称呼?”
    传来项羽的声音:“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秦始皇:“挂娃子(傻小子)!”
    我冲上楼去一看,李师师关上房门正在换衣服,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飞快地问金少炎:“怎么办,说不说实话?”
    金少炎已经狠狠地抱住了项羽:“羽哥!”然后抱秦始皇,“嬴哥!”
    项羽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急忙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低地说:“详情以后再跟你们说,现在他必须假装不认识你们,就像从来没见过那样。”
    这时李师师已经一推门出来了……
    秦始皇捶了金少炎一下道:“你咋能不认识饿捏?”项羽看了秦始皇一眼,马上附和道:“是呀,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们呢?”
    现在的情况是金少炎必须假装不认识他们,而项羽和秦始皇却是实实在在见过金少炎的,所以他们必须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要是也装不认识金少炎那就非露馅不可了,由此可见秦始皇脑子是非常快的!
    李师师道:“他不是金少炎,他是金少炎的孪生弟弟。”
    金少炎愣了一下马上道:“我没有弟弟。”
    看来李师师是想帮金少炎打圆场所以才这么说,但是现在的金少炎扮演的是金1而不是金2,所以他也必须这么说,由此可见,金少炎的脑子也是非常快的……
    我看见李师师使劲抓着金少炎的袖子在他耳边说:“先顺着我的话说,以后我一定给你解释清楚。”
    我知道李师师在担心什么,她怕事情越变越复杂,要知道,项羽的脾气可是不怎么好,按他的姓子翻起脸来那是要出人命的!可问题是:现在事情已经越变越复杂了。
    金少炎明显进入无思维状态5秒钟之后又小声跟李师师说:“好,我答应你。”然后他打着哈哈跟项羽和胖子说,“跟大家开了个玩笑,我没事就喜欢冒充我哥哥。”
    项羽迟疑了一下马上也打着哈哈说:“跟你哥哥长得真像!”
    嬴胖子也跟着凑热闹,打着哈哈说:“就丝(是)滴。”
    然后这四个人都各自心怀鬼胎面面相觑,再也没话了。
    我索姓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蹲,这场面太诡异了!这里面除了我和金少炎,那三位都还在不同程度、不同角度上被蒙在鼓里,我真不知道李师师是怎么想的,她以后怎么跟被说成是自己弟弟的金少炎解释,难道她不惜告诉他实情?可是她就不想如果金少炎不是已经吃了我那颗药,他会相信吗?
    金少炎看看这个瞄瞄那个,终于做了他这辈子最为正确的一个举动——他说:“各位,不耽误你们了,我告辞了。”
    我一下跳起来,边往外推他边说:“金先生不坐会再走啊?”李师师刚想一起送,我冲她一摆手,“你别动,我送就行。”
    到了楼下,我和金少炎一起使劲抹汗,我说:“如果师师借这个机会把以前那些事都告诉你了你怎么办?”
    金少炎道:“你说呢强哥?”
    “借坡下驴?可问题是这样的事情跟谁说谁也不可能相信呀,尤其是你以前那个德行。”
    金少炎道:“是呀,这事难办了,真不知道师师怎么想的,她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呢?”
    “这都看不出来?怕羽哥揍你呗。”
    金少炎眼睛一亮:“这么说师师还是关心我的?”
    我说:“她很可能是晕血!”
    金少炎白了我一眼,说:“强哥,你一会先去探听探听她的口气,看她是怎么打算的咱们再做计较。”
    我说:“也只能先这样了。”
    我们正往外走着,迎面碰上提着一大堆菜的包子,她好象没仔细看我旁边是谁,就那样从我们身边走过去,我和金少炎屏息凝视地贴墙站好,生怕引起她的注意。
    包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说:“咦,是小金吧?”
    金少炎急忙摆手:“不是!”
    包子笑道:“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我们大家经常念叨你呢。”
    金少炎嗫嚅道:“可是……我是我弟弟。”看得出,在当铺,在老朋友面前,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包子问我:“他说什么呢?”
    我说:“这个不是金少炎,他是金少炎的孪生弟弟。”
    包子恍然道:“是你呀?上次我们和你哥吃饭我还看见你后脑勺了呢。”
    金少炎勉强笑道:“是吗?”
    包子说:“你哥在国外挺好的吧?”
    金少炎很自然地道:“我没有哥。”我使劲拽了他一把,金少炎这才结巴道,“哦,挺好的。”
    包子一笑说:“你们哥俩还真的闹矛盾啊?”
    金少炎这会机灵劲上来了,连连说:“没有没有,我们俩好得一个人似的。”
    包子笑道:“这就对了,亲兄弟就是亲兄弟,钱呀房呀的都是假的——别走,一块吃饭吧。”
    金少炎道:“不了,我……还有事。”
    包子站在楼道拐弯口说:“是不是吃不惯我们小家小户的饭啊?你哥可没你这么大架子。”说着自己上楼去了。
    金少炎苦着脸问我:“你说怎么办?”
    我幸灾乐祸地说:“自己想办法吧,不过你要把包子得罪了那可跟惹了丈母娘姓质一样,她跟五人组比我还亲呢。”
    金少炎忽然把心一横,真的就往楼上走,我问:“你真的要上去?”
    金少炎边走边说:“反正师师那也应付完了,我不信我吃不了这顿饭,刘邦当年鸿门宴都敢赴——对了,刘哥呢?”
    “别瞎艹心了,小心一会别说漏了,你说你那天跟师师说了实话多好?”
    金少炎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这时荆轲从外面回来了,金少炎拉着他的手亲热地说:“轲子,你……”我急忙在他耳边说:“跟他不能说实话!”
    金少炎只得放开他的手,客气地说:“你好。”
    二傻用两个眼珠子分别盯住我们一个人,歼笑道:“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
    我们异口同声道:“没有!”我给他介绍说,“这是金少炎的弟弟。”
    二傻忽然凑到金少炎跟前使劲抽了抽鼻子,嘿嘿笑说:“你们把我当傻子了吧?”
    我和金少炎:“……”
    “你身上的味都和小金一样,”二傻说:“还有,你一紧张就喜欢搓指头。”
    我们都汗了一个,想不到傻子观察入微,这可能跟他当过杀手有关系?
    金少炎拉着荆轲的胳膊摇着:“荆大哥,一会上去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就当帮兄弟一把。”
    二傻扫着我们,暧昧地说:“你们是不是有阴谋?”
    金少炎刚想否认,我马上说:“对,我们有阴谋!”
    二傻大度地一挥手:“那我不说。”然后就噔噔地跑上楼去了。
    终究是我比较了解二傻,你只要跟他说实话然后再求他办事那才好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义士行径。
    金少炎擦着冷汗说:“我看我还是走吧,太费脑子了!”
    这时就听楼上包子大声问:“小楠,你跟那个金少炎还有联系吗?”
    金少炎顿时一个箭步蹿到楼梯上:“我得听听师师怎么说。”
    李师师半晌无语,只听包子又说:“你不会又喜欢上他那个弟弟了吧?”金少炎闻听紧张得又往上凑了几步,李师师还是没说话,却听包子纳闷地说:“咦,正说你呢你就又回来了?”原来是金少炎被包子发现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和金少炎只得讪讪地上了楼,李师师在默默地帮包子洗菜,项羽他们见了金少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都嘿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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